“你来赵庄有什么企图?”一个公鸭嗓子的人生气地问。
张伯鹿心中怦怦直跳,难道走漏风声,被其他人知道了?不会的,消息不会传得如此快。
他死不承认。
若承认来赵庄挑战赵婴,村民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师徒。
他就说:“我来拜访刘居庸夫子啊?我与他多年好友,很久没有走动,今天来看望他。”
“我呸!”
一个高鼻梁的人愤愤不平:“你还不老实,说谎话欺骗我们?”
“我真来拜访他的,不信你们去问,若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张伯鹿拿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仇视地望着他,阴阳怪气地说:“别骗我,从你们走进私塾开始,我就一直在门口偷听。”
“你们来赵庄,名为拜访刘居庸,实际是挑战赵婴。”
“你们与赵婴比试三场,对对联,写诗,写策论。”
“你们三场全输,一次也没有赢。”
“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算了,谁还没有走背运的时候?”
“可你们竟嫌弃我们穷山沟,还想把赵婴挖走,你们什么意思?”
“刘居庸跟你已断绝交情,不认你这个朋友。你欺负人,欺负到赵庄人头上,还想从我们这里走?我呸!”
“今天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别想走出赵庄!”
这些话,犹如晴天霹雳,声声炸响在他耳朵边。
他们到赵庄的一言一行,全被村民们偷听走了,这会儿当众揭发出来,让二人受到第二次侮辱。
输给赵婴和刘居庸,是第一次丢人。现在村民把他们的言行曝光出来,这就是第二次丢人了。
没有任何挽救的机会。
张伯鹿可是举人,按朝廷规定,考中举人,就是官身。
比如《范进中举》中的范进,中举人后授官山东学道,相当于省教育厅厅长,正厅级干部,相当了不起的。
同样,张伯鹿也是举人,只是还没有授官职。
现在他被村民拦下来,当众骂得满头是包,狗血淋头,面子上十分难堪。
不论他将来授什么官职,这会儿也救不了他面临的危机。
村民说的话是事实,他又无法反驳,只能暗中生闷气,脸上还要灿烂的笑,给村民说尽好话,让村民放他们离开。
小个子振臂一呼,大声嚷道:“此人的心是黑的,想把赵婴从我们村抢走,一定不能饶了他,大家冲呀!”
于是,十几个人一拥而上,对他拳打脚踢。
张伯鹿是读书人,哪会打架?三两下被村民按在地上,一会儿打得鼻青脸肿,苦苦求饶。
他的徒弟高旗北犹豫片刻,还是冲上去,用他的身体挡在张伯鹿身上,替他挡下不少拳脚,才让他减少了挨打。
饶是如此,师徒二人也被村民们打了一个结结实实,脸上全挂了彩,鼻子流着殷红的血迹。
众人痛打他们一顿,出了气,怕事后被人追究,一哄而散。
没人拦路了,张伯鹿不敢久留,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若漏网之鱼,上了马车,催促车夫快走,晚了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