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郑紫冉听懂了,撇嘴表示不屑:“谁说女子难养?最难养的是男人好不好?”
“什么意思?男人怎么难养了?”赵婴问她。
她一张小嘴叭叭叭讲个不停:“小时候男人女人没有自理能力,一样难养,不分彼此。长大女人出阁,最多赔些嫁妆,花不了多少钱。”
“男人就不一样了,要盖房子,要娶亲,还要养孩子。”
“到老年,男人还要赡养父母,还要哺育孩子,还要养媳妇儿,男人才是最难的。”
“为何说女子难养?关女人什么事?”
孔子的时代男尊女卑,比如祭祀祖先,家族发展,行军打仗,全是男人的事,与女人关系不大。
而在二十一世纪,赵婴的时代男女平等,男人能做的事,女人都能做。有些时候女人能做的,男人并不比女人做得更出色。
比如纺织和电子产业,女人心灵手巧,比笨手笨脚的男人还吃香。
所以赵婴深刻明白,男人女人一样难养。孔子说的话,在古代适用,到当代就失去了一定的意义。
赵婴只好承认,郑紫冉说的有一定道理。
虽然说出来的话被她反驳,赵婴也没有刻意加强她的印象,让她知道圣人讲过什么话,记在脑海里就算完成了教学任务。
当然,这些教学方式是寓教于乐,而不是刘居庸在课堂上那样古板的方式。
二人在争吵中,在相互辩论中,赵婴就完成了把《论语》中的经典句子教给她。
而她学到高深的知识,还懵懂未知。
她说的话,反过来影响了赵婴,使赵婴明白,圣人恪守一生的道理,礼制,换成女人,则完全不一样。
这也让赵婴重新思索另一层境界。
圣人之言也有不合适的时候,那么究竟什么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不分男人和女人的性别之差?
这个道理很深,一时想不出来,赵婴也没勉强自己,以后慢慢想,早晚会想出结果的。
这天的教学结束,赵婴让郑紫冉拿一本儒家的书,回家仔细翻看。
郑紫冉不懂儒家的学说,随便从书架上抽一本,抽出来《郑注论语》,交给赵婴。
赵婴看是古代大家郑玄注解的《论语》,看一看对将来的科举有一定帮助,就塞进怀里,离开郑家。
到了家里,写完作业,看了几页郑注《论语》,接着写《隋乱》下面的情节。
争取早些出版,早些赚大钱。
第二天上学,赵婴来得有些早,见到一位男同学手指捏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在院子里飞奔,不断地说:“我是至尊蝴蝶,我要起飞喽,嗖!嗖!嗖!”
而他旁边站着郑紫冉,两只小手纠结地拧着衣角,一脸眼巴巴地看着蝴蝶。
玩蝴蝶很有意思,她很想玩玩,央求男同学好多次,让她玩一下。
那位男同学不理会她,只顾玩他自己的。
她被冷落了,昔日阳光明媚的俏脸变成灰蒙蒙的一片。
赵婴走到她身边,柔和问她:“怎么了?拉着一张脸,能栓一只老叫驴了。”
“我想玩蝴蝶,他不让。”她虽古灵精怪,可毕竟只是八岁的孩子,还正在掉牙,正处于童心大炽的年龄。
见到什么好玩的,总想亲自试试手。
赵婴心中一动,决定满足她的小小愿望,捏着她的小手,牵着她走出院子,到外面才告诉她:“跟我来吧,不就是一只蝴蝶?我帮你捉。”
“真的?”
她高兴得一跳而起,脸上的灰暗之色犹如被狂风吹走,霎时不见了,换之而来的是一片光明,一片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