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那种皮肤被强行剥夺生机、变得如同死物般的干涩感,愈发强烈,深入骨髓!
“林哥!你的手!”萧六也终于看清了那恐怖的变化,失声惊叫起来,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恐惧,“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清楚地看到,林三的右手掌心,在冰冷井水的冲刷下,非但没有任何好转,反而那片灰败的区域更加明显,边缘的暗红色也愈发刺眼,像是一块正在坏死的烂肉!
林三死死盯着自己的右手,眼神骤然变得如同千年寒冰。
这不是他认知中的任何一种毒素反应!
腐蚀?不像。灼伤?更不像。
这更像是一种……针对生命本身的、阴毒无比的诅咒!或者说,一种他暂时无法用科学逻辑解释的、来自这个世界诡异力量的直接攻击!
他前世积累的所有法医学、毒理学知识,在这一刻,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
“林哥,怎么办啊?快去找大夫!找城里最好的大夫!”萧六急得快要哭出来,手足无措。
“寻常大夫,恐怕束手无策。”林三强迫自己从震惊和寒意中挣脱出来,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冷静!必须冷静!
恐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更多人知道!
一旦暴露他身中奇诡“毒素”或者“诅咒”,不仅可能引来万宝阁更加直接和凶狠的追杀,甚至可能被官府内部某些势力视为异类或麻烦,后果不堪设想。
他现在,能信任的人,只有自己,或许……还有眼前的萧六。
“萧六,”林三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紧紧盯着他,“这件事,从现在起,只有你我知道。关于我的手,关于今晚发生的一切,包括这块布,对任何人,都必须守口如瓶!“
萧六被林三眼中那股冰冷的决绝镇住了,他用力地点头,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我明白!林哥,我发誓!打死我也不说!”
“好。”林三微微点头,继续吩咐,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明天,你去找人打听消息。
不要去那些正规的医馆药铺,那里的大夫治不了这个。
你去“
“那些市井角落,那些走街串巷的土郎中,摆摊算命的,甚至是……那些神神叨叨、懂些偏方怪术的老婆子。
问问他们,有没有人听说过,或者见过类似的症状。“
“就说……皮肤会莫名其妙地变得干燥、粗糙,失去血色,像是……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生气一样,而且……寻常药物无效。
记住,只说是听来的坊间怪谈,千万不要提及我,不要提及任何具体细节!”
“是!林哥!我记住了!天一亮我就去!”萧六毫不犹豫地应下,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决心。
林三又将目光投向桌案上那块重新被油纸包好的黑色布片。
“至于这个……”他眉头紧锁。
必须弄清楚这诡异符号的来历和含义。
那位神秘女侠是目前唯一的知情人,但她行踪不定,一句“随缘”,等同于线索中断。
还能指望谁?
西市那个贩卖消息的粟特老者?他认识“腐生香”,或许也接触过这类邪门的玩意儿?但这同样是条险路,再去接触他,很可能暴露自己,甚至被他反过来利用或出卖。
风险太大。
长安城卧虎藏龙,或许还有其他精研古物、异闻的学者或者方士?但自己区区一个不良探,身份低微,根本没有门路接触到那个层面的人物。
似乎……暂时走入了死胡同。
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先处理手上的麻烦,等待萧六打探消息的结果。
他将那包着布片的油纸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紧贴着胸口。
布料的冰凉触感透过衣物传来,仿佛也带着那蚀骨的寒意,不断提醒着他所面临的危机。
“今晚动静太大,万宝阁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会善罢甘休。”
林三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冰冷,“他们的报复,恐怕很快就会来临。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新的突破口,同时……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