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沈柔反而有些担心地望向顾妄野。
顾妄野跟在顾振天旁边，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无论面对什么人，他都言行得体，就像是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顾妄野不是没有察觉到沈笙声和沈柔的目光，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没有见过这种单纯的关心。
尤其是当他收到沈柔还给他的匕首之后，这种情感变得更加难以捉摸。
“大哥哥，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吗？”
小小的沈柔神色纠结地望着那把匕首。
“我不想给你的，我怕你又用它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但妈妈让我给你……”
沈柔有什么说什么，无所顾忌。
顾妄野接过那把匕首，手腕用力。
拔开。
寒光闪过，他将精致的刀鞘递给沈柔。
“这个给你。”
顾妄野凝眸望向锋利的刀刃。
“你不是说你会一直记得我吗？”
“往后岁岁年年，你手中的刀鞘守刀，我手中的刀刃护你。”
“除非有一天，你选择了其他的人。”
这是顾妄野的承诺。
顾妄野知道小小的沈柔还不懂什么叫做承诺，他也不在乎。
承诺，从来都只是说的那个人记住就够了。
顾妄野不确定沈柔会记他多久，可他心中清楚，他会永远记得月光下的那个女孩。
从那天起，她就是他的月亮。
时隔多年，顾妄野看着面前的沈柔，觉得陌生又熟悉。
“沈柔，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无条件的爱吗？”
热水沸腾。
茶雾缭绕间，沈柔摇了摇头。
沈柔不想骗顾妄野，也不想骗自己。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无条件的爱。
因为再浓烈的情感也会被磨灭，哪怕是父母之恩，朋友之情。
想要获得爱的前提一定是自己要值得。
我们不能要求一个人爱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而且还要一直爱下去。
这件事无关男女，无关老幼。
所有的爱都需要条件，只是有些爱需要的条件不那么高罢了，因为他建立在亲情或者其他感情的基础上。
顾妄野嘴角勾了勾。
“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无条件的爱。”
“虽然这么说起来，可能有些不浪漫，但我相信你现在听得了不浪漫的话——在你一头扎进对杜禹城的感情中时，我想过放弃你。”
“因为那样的你看上去实在是蠢。”
顾妄野这话扎心，沈柔却毫不介意。
顾妄野说的是真话。
没有任何修饰的真话。
可即便如此，沈柔依旧不能理解。
“所以，这就是你想方设法，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的理由？”
“你觉得我需要治脑子，就直接把我关进精神病院？”
沈柔承认自己那时的愚蠢。
可也不能原谅顾妄野的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