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之序并没有给裴玉岑一个肯定的承诺。
但“尽力而为”四个字,对于此刻的裴玉岑来说,已是难得的希望。
裴玉岑默默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
“李锐派了一个名叫李年的小厮跟着我。”
虽然现在他已经后知后觉,明白自己最近行为很蠢。
但
决定做了,就要把隐患排除在前。
“那个小厮,恐怕会把我与南卫风的对话,说给李锐。”
韩之序像是没听到,起身整理长袍,就转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
“李年是我的人。”
要让裴玉岑心无旁骛的做事,还是要适当露一手给他看看的。
“他会替你在李锐面前说话,助你快速取得信任。”
裴玉岑原本要伸手拦住他的动作,僵在原地!
他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你他怎么可能”
裴玉岑不是没有私下调查,李年自报家门的那天,他就私下查过。
李年明明明明是李锐的表侄!
怎么会是这个鬼面人的人!
“做好准备。”
韩之序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只是留下冰冷的警告。
“薛德昌会在一刻钟后回来,带你去见南卫风的尸体。”
“别让我失望,裴大人。”
说完,韩之序便抬手敲了敲牢门
守在外面的狱卒应声打开门,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而牢房内阴影处,又出现不少黑衣人,也随着他的脚步离开。
一行人身影很快消失在阴暗的走廊深处。
裴玉岑独自一人留在牢房里,望着韩之序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裴玉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这个世界黑暗,却没想到
黑暗深渊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深邃,更加令人绝望。
而更让裴玉岑感到震惊和不安的是,那个名单上的官员,还有面具人那双让他觉得熟悉的手。
这场能够震荡朝野的博弈中,还有三皇子的影子。
裴玉岑深吸一口气,他没有退路,加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已经越来越多。
如履薄冰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处境。
可他只有一个目的——活下去。
皇宫深处,御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
景文帝批阅了一天的奏折,略感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福海端着一盏热茶,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这么晚了,还有事?”
景文帝继续拿起朱笔,眼睛都没抬一下的问道。
按照以往的规矩,福禄是不会这么晚还送茶进御书房的。
“回皇上,镇抚使前来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福海躬身回答。
镇抚使这个职位太过特殊,而且是历朝历代皇帝陛下恩准过的,可以掩面见驾。
至于每一届新的镇抚使的挑选,他们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只需要在更替之后,一起面见圣上即可。
比起大靖朝只隶属于皇室的影卫,这镇抚使更加神秘。
而新一届的镇抚使,正是两年前更换的。
“哦?”
景文帝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来。
“宣吧。”
深夜晋见,恐怕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