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心存疑虑，我愿与你签下为期十年的……主仆契。”
即便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但当真说出口的这一刻，闻人怀瑾还是会觉得不自在。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谁叫九婴一族的名声向来不太好，而主仆契又是他目前唯一能够取信于人的手段。
毕竟，妖族主仆契的严苛举世皆知，容不得任何弄虚作假。
主仆契一旦生效，仆从就必须无条件听从主人的命令。如有违逆，便会承受识海破碎之折磨。强行解除契约者，更是会彻底沦为废人。
在场所有清醒之人谁也没想到闻人怀瑾竟如此大胆，居然敢以主仆契作为筹码来换取信任。
让一只大妖给自己作仆从，哪怕只有十年，依旧令不少人心旌摇曳。可惜，此事与他们半点关系也无。
然而不管有多少人为此心动，身为当事人的连荼羽却只觉得不太对劲。
眼前这个男人愿意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其所谋只会更大。
“你就这般信任于我？也不怕我在契成之后变本加厉地役使你。”连荼羽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道。
闻人怀瑾倒也坦诚：“我九婴一族可不是吃素的。”
这才是他敢提出签订主仆契的底气。
他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太多时间，如果继续拖延下去，恐怕他所有的谋划都要付诸东流了。
说起来都怪闻人荧那个老王八蛋，要不是他提供了错误的情报，他何至于被困于此！
罢了罢了，眼下还是说服这个小丫头更重要。
“况且，你的时间应该也不多了吧。”
如果水牢是随便就能混进来的，那这里就不会关押着这么多人了。因此闻人怀瑾合理推测，连荼羽必然会受到某些方面限制。
至于为什么猜时间……
当然是因为这是一个不会出错的选项，毕竟这可是在“劫狱”，不抓紧时间才有问题。
被闻人怀瑾这么一说，连荼羽自然想到了水牢入口处的吕北，以及负责在村庄外制造骚乱的万宿霜和项玲。
“就按你说的办吧。”
目的达成，闻人怀瑾也不啰嗦，直接咬破了舌尖。鲜血缓缓流出，逐渐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符号，仔细看去，有点像“契”字的变形。
符号成形后，便直奔连荼羽眉心而去。
按理来说，它应该由眉心进入识海，进而成为主人掌控仆从的媒介。
可尴尬的是，无论它怎么尝试，都无法进入连荼羽的眉心。
此刻，小小的“契”形符号看起来委屈极了。
连荼羽和闻人怀瑾俱是一愣，还是闻人怀瑾率先反应过来：“原来是护身禁制，这下子麻烦了。”
受制于如今的处境，闻人怀瑾一时还真想不出别的签订短期主仆契的方法。
连荼羽则有些茫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何时多出来了个护身禁制。
是阿娘？师尊？还是凤祖？
她没有半点头绪，只能将此事暂时放在心底。
“你的方法行不通，那便按照我的来吧。”
连荼羽说完，同样咬破舌尖，任由鲜血流出。只不过这一次并没有形成什么特殊符号。
她从中随意取出一滴，与“契”形符号一同握在掌中，然后念念有词道：“乾坤不可逆，主仆契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