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真的是皇上,皇上说让把您带到这里来处死,这件事情你家父亲也是知道的。小的是先将皇上的命令禀报了崔老爷然后才……才见二爷的。”
崔宁听到这里,只觉五内俱焚:“你说什么?我父亲?皇上为何要你们这般?”
“小的们真的不知啊,只知道皇上似乎很生气。求二爷饶命,小的们没想到二爷功力如此高强,求二爷饶小的们不死,小的们自然会向皇上奏明二爷……”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打量崔宁神色,发现他似乎正忧心忡忡不知想些什么,二人互看一眼,飞身而起,殊不知崔宁五感超人又轻功了得,身子一侧,将先前那个机关打开,这二人便眼睁睁地坠进那坑洞里。
机关再一次慢慢合上,崔宁的眼睛里倒映着熊熊的火光,双手握着拳头。
他要入宫,现在就入,他要找到胡霜,带走她。
这样想来,他拾起地上的钥匙,就往外走,才开一道门,却迎面看到一个人,那人面色冷峻,容貌和他有五六分像:“哥哥!”
崔歆二话不说,上来就开打,他拳脚如风,力若千钧,却依然不是崔宁对手,过了十几着便落了下风:“想不到你居然藏着这样的本事。”
“哥,我不是有心隐瞒。”
“看看你做的好事,崔家的脸几乎都被你丢尽了。”崔歆似对他十分不耻,然而哪怕再用力似也不敌崔宁,他那浑身的真气竟如源源不断一般。
“哥哥,所以你知道了?你快些放开我,我要去救胡霜。”
“你还有脸说?你只管去,家里怕是要被你害死!”
这句话若是从前,怕能对崔宁起到极其重大的作用,可是此时,他却道:“你们现如今贪得无厌,我又有什么好留恋的?”
“贪得无厌?伴君如伴虎,若是我们崔家懈怠,迟早也是他们封家的下场,只可能更惨。我这些年所受的罪过难道只是为了我自己吗?你这不成器的东西。”崔歆越说越气,然而到底不再是崔宁对手,崔宁扼着哥哥的喉咙,将他摁在墙上。
“杀了我吧!这样我也好交差不是!”崔歆道。
崔宁瞳孔收缩:“不……不……”话未说完,只觉手上一麻,却见上面有一枚细小的暗器,眼前发花,“你又使诈……”随即便晕了过去。
肖明琇百无聊赖,慢慢走到螺钿床边,只觉得这里若隐若现似有龙涎香气,正是皇帝身上那醉人的香味,她脱了鞋子,躺了上去,幻想自己是在云齐的怀抱。
不知怎的,她就要哭出来了,自己亦觉得自己可怜可悲,就这么静静躺着,几乎要睡去,却听到门口有动静。
她一回身,却看到了皇帝。他踉踉跄跄地过来,似喝醉了酒,身边亦没有人跟随,他走到床前,望着肖明琇:“怎的外间一个人都无?你把他们都药倒了吗?”他咯咯笑起来,手中握着一杆玉萧:“你还记得这个吗?你从前很喜欢听的,你忘了吗?”
肖明琇落泪,她还记得在肖家庄听他吹箫时的事情,就是在那个地方,她遇到了他,便再也丢不开了。
“你哭了?原来你还有点良心。”酒后的皇帝很可爱,撒起娇来:“你知道吗?封妃家里已经被我灭掉了,谁还敢在朕面前作威作福?哈哈哈哈除了你。”
肖明琇听到这个消息十分激动,但她不敢开口,她知道,一开口便露馅了,她的声音还无法模仿成胡霜那样。
皇帝摸了摸她的脸,喃喃:“你今天真漂亮,。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你想通了吗?”他的头越凑越近,却也不敢僭越,直到肖明琇示意似的点点头。这一次,他的美人儿没有再拒绝他,而是分明悸动着闭上了双眼。
他忘情地吻上了她。
翠微宫。
太后正在梳头,赵川前来禀报:“娘娘,昨夜皇上果然回来了,宿在云心殿,是肖姑娘伺候的。”
“什么?”
“这个,昨夜皇上发脾气,让赵景松赵公公在乾清宫外跪了一夜,赵公公一大早就去云心殿喊皇上上朝,结果皇上睡得特别熟,肖姑娘说,不如今天就不上朝了。”
崔太后冷笑一声:“这都什么跟什么,这丫头够蠢,也无妨。皇帝不胜酒力,怎么也得中午才会醒过来,这样我们的时间倒是够用了,车马备好了吗?”
“备好了。”
“妙庄那里可有什么信儿吗?”
“没有,想来那胡妃怕早就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只待太后过去,不消问什么,她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招了。”赵川跟他师父一样,知道崔太后喜欢什么,尽捡她喜欢的说。
崔太后听到这话,似十分满意,笑了起来,对着赵川道:“你去跟赵景松说,肖明琇伺候皇上有功劳,赏她个名分无妨。等等,等哀家出宫了再说,别扰了皇帝的清梦。”
马车一路往宫外行走,行了四个时辰便到了妙庄,这里实属京郊,位置隐蔽。
太后的马车停下,前后行走的宫卫都聚了过来:“怎么无人迎接?”
侍卫讶然,众人看前方那庄子,正值初春,菜畦里种着绿绿的菜,柳叶抽着枝条,这里看上去和寻常庄子无误。
几个宫卫面面相觑,一个道:“你们保护太后,我先去看看!”
崔宁醒过来时,自己置身于一间石屋,天阴沉沉的,似白日又似夜晚,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穿一身素袍站在他面前,正是他哥。
崔宁翻身而起:“这是哪里?”
“我的产业,你可以先躲几日再谋出路,记住,以后再也不要回家。”
崔宁站起身来,就往外走:“我不会再回去了。”
崔歆道:“你要去哪里?去找那个女人?”
崔宁默认。
“她应该已经死了。”
“什么?云齐杀了她?”崔宁激动道。
崔歆一笑:“他怎么舍得杀她,他只想杀你。是太后,她要在妙庄杀她。”
“妙庄?”
“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那地方是姑母专门辟出来严刑逼供的地方,她亲自设计的,执行人正是父亲。”
“你们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告诉我。”崔宁推开崔歆,就要往外走。
崔歆道:“别去了,已经晚了,姑母一早就出发了,现在,那女人一定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