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也不清楚啊,我就……就是三十多了没娶上媳妇儿,然后当年,江家就捆着一个小美人,啊,也就是栖月她娘送到我家,还给喂了媚药,叫我必须把人睡了,然后就有了个女儿,她人也没了……
哦,后来,那小美人她娘就到江家去当嬷嬷,听说就是那时候,她把两个孩子换了。
后来我是实在没钱了,就想把陈彩月卖给宜春楼,换点钱花。
正好裴家说要买个媳妇儿,就把钱给我了,我让他们自己去抓人,就再也没见过她。
我都以为她已经被裴家带走了呢,谁知道……谁知道她在哪儿找到的信物,竟然认回江家去了。”
秦夫人踉跄两步,怒极反笑:“好啊,江家真是好得很!竟敢如此欺瞒我们,还……还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秦泽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他原本是惦记江家的富贵,毕竟他空有官职,想要往上走一走,自然需要不少银子打点关系。
江家也惦记他以后的仕途和秦彦的才学,这原本是互惠互利的事儿。
谁曾想,江家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情!这要是闹大了,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秦夫人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简直荒唐!这样的妇人若留在彦儿身边,他日必成祸患!还有这样的亲家,真是让人恶心!
休妻,必须休妻!我儿子绝对不能娶这样的妻子!”
她胸口剧烈起伏,盯着跪在地上的江彩月,眼底尽是嫌恶。
江彩月浑身一抖:“母亲,不能休了我啊,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秦泽皱了皱眉,手指有节奏地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慢条斯理地拍拍秦夫人的手:“夫人,休妻不是小事,此事需从长计议。
江家虽有错处,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咱们攥着他们的把柄,岂不是更好拿捏?
江家在威县还是有一定地位的,要是贸然撕破脸,我们也不好收场。
我这县令还有三年才能满任期限,若现在闹得不可收拾,我这后三年的政绩很容易受损的,到时候想调回京城更是遥遥无期了。
况且我回京总需要打点人情,你若绝了江家这门亲事,咱们秦家的银子从何处来?”
秦夫人猛然转身:“银子!你眼里只有银子!彦儿的前程和名声就不重要了?
他可是咱们整个威县最年轻的秀才!前途无量!怎么能有一个这样的妻子?”
秦泽起身,拿起那封陈老四的供词,直接放在烛火上点燃:
“正是为了彦儿的前程,才不能轻举妄动。大曜开国皇帝对元后情深义重,修改了不少律例,最终“结发”之名。
新科秀才成婚月余便休妻,传出去就是薄情寡义。若是此事闹大,彦儿婚前和那江彩月的事……与我们更无好处,日后他如何登科入仕?”
秦夫人跌坐在凳子上。
是啊,大曜国格外重视男人的第一任原配妻子,即使是第一任妻子过世,后面娶回的妻子也只能叫续弦,不仅要对着先夫人的灵位执妾礼,生下的孩子也不算正经的嫡子,依然要尊称先夫人为母亲。
彦儿的发妻……竟然是江彩月这个贱人!这以后他就没法拥有正经出身的嫡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