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栖月听完，嘲讽地勾起唇角：“嬷嬷，您回去告诉秦夫人，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她的“真心喜欢”。
我和秦家、江家早已没有任何瓜葛，请她以后别再费心了。
还有，秦彦公子有没有真才实学我不知道，但他是怎么在和我有婚约的前提下，和江彩月不清不楚的，你们秦家不会不知道吧？
您觉得我还能愿意给秦彦当妾，奉江彩月当主母？别做梦了。看在您年纪不小的份上，我就不叫我夫君把你丢出去了，带上你的东西走吧，别再来烦我。”
江栖月下了逐客令。
必须得赶人了，那边裴寂渊剁肉的力道像是要把案板劈开，眼睛都快冒火了。
想到这儿，江栖月就忍不住笑着看了他一眼。
察觉到偷窥被发现，裴寂渊脸色僵硬地转身。
李嬷嬷脸色微变：“姑娘，您可要想清楚……”
“我想得很清楚。”江栖月语气坚定，“我江栖月没那么贱。我要的，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会给人做妾。”
李嬷嬷见她态度坚决，知道再劝无用，只好叹了口气，带着人离开了。
回到秦府，李嬷嬷将江栖月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秦夫人。
秦夫人听完，沉默片刻，叹息道：“罢了，她不识抬举，那就算了。”
李嬷叹息一声：“夫人，这哪能算不识抬举呢？您没见到，她……过得挺好的。”
秦彦在一旁怒火中烧：“她凭什么不愿意？一个猎户的妻子，能比得上秦家的贵妾？”
秦夫人皱眉：“彦儿，强扭的瓜不甜，她若自愿和离，你还有机会，可她不愿，咱们也不能强夺，传出去对你爹的官声和你以后的前程都没好处。”
秦彦攥紧拳头，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娘，您别管了，我自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地回来！”
当天营业结束后，江栖月又一次在门口看到了花娘。
花娘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比前几日好了许多，见到江栖月，连忙行礼：“裴娘子，我今天是特意来感谢你的。多亏你让裴掌柜特意去我家，告诉我若是去官府要求和离，是可以把小满带出来的。
要不然，我可能就真的要和小满分开了。但是现在知道了这些……我……我想试试。”
江栖月眼前一亮：“这是好事啊！你家中可有人支持？”
花娘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爹娘是支持的，只有大嫂不乐意……她担心我若和离还带着孩子，回娘家就是多了两口人吃饭，她嫌我们是累赘……”
说到这儿，花娘眼眶微红，声音也低了下去。
江栖月点点头：“有人支持就好。说实在的，你如果和离之后是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不是我说话不好听，这其实没什么区别，就是从一个地方寄人篱下，换到另一个地方寄人篱下。”
花娘点点头：“我明白，你说的都是实话。”
江栖月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你别担心，女人不一定要依靠家里人才能生存。你有手有脚，还有一门好手艺，怎么会养不活自己和孩子？”
花娘愣了愣：“手艺？”
江栖月笑道：“你那日不是说，你家都是裁缝吗？我瞧你衣裳上的绣花格外精致，那天送我的手绢和围裙也很漂亮。若是你能接些绣活，或者去绣坊做工，还怕挣不到银子？”
花娘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我……我确实会绣花，也可以找个绣娘的工作。只是……”
“是有什么顾虑吗？”江栖月问她。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找官府判决，把小满要回来，但又不住在娘家的话……我白天去做工，谁来照顾小满呢？”
江栖月思索了一会儿。
也是，小满这个年纪虽说也不是特别小的小孩子，但多少还是需要照顾一些的。
“娘，小满哥哥要上哪儿去啊？是去上学吗？”
小宝很多话还听不太懂，只能猜着听。
江栖月乐了：“小宝还知道上学呢？”
小宝点点头：“知道！姐姐说过，男孩子长大了就能去上学了！可是她不能。”
这话让江彩月愣在原地。
玉莹没和她说过这些话，她也从来不知道，玉莹想去上学。
可是这个时代，女子确实不能进书院和学堂，最多是像之前的江栖月一样，请个女先生回家教学。或者有些达官贵人会开设女塾，只是这女塾稀少，入门的门槛更是高得离谱，平民百姓即便是有钱，估计也进不去。
“娘，你在想什么啊？”
小宝拽了拽江栖月的裙子，好奇地询问。
江栖月回过神，笑了笑：“没想什么，娘刚刚只是走神了。”
她看向花娘：“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花娘现在十分信任江栖月：“裴娘子请说。”
“我家里有台织布机。绣品绣一副需要很长时间，还不一定能卖掉，恐怕养不活你和小满。但是织布的话，百姓总要吃饭穿衣的。我这儿也有染布用的草木配方。你要是愿意做个，我可以帮你租个院子，再把织布机给你用。
你织出来的布直接卖掉也行，染了色卖掉也可以，利润分我三成，配方不许外传。如何？”
江栖月也是灵光乍现想到这个点子的。
她虽然有了织布机，但是却高估了自己的体力，白天在店里忙活完，晚上根本不想动。
与其闲置着，还不如让它发挥点儿作用。
家里也确实没有棉布了，她原本想做两件新的里衣和肚兜的，如果花娘愿意的话，她也可以出钱找花娘做，毕竟她没时间。
花娘惊喜万分：“真的吗？织布机？你家里还有这东西啊？我当然愿意！”
江栖月笑眯眯地点点头：“好啊，那你挑个住处吧，我帮你付房租，刚开始如果你没有收入，我可以垫付。赚了钱还我就行。”
花娘激动得眼眶都红了，拉着江栖月的手连连道谢：“裴娘子，你真是我的贵人！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江栖月拍拍她的手背，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咱们互相帮衬。等你安顿好了，我就把织布机给你送去。”
花娘抹了抹眼角，重重点头：“我一定好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