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您好端端的,到这儿干什么?快回去了。”
嬷嬷催促道。
暮色渐沉,裴家院子里飘出酸汤鱼的鲜香。
“怎么了?”裴寂渊从身后环住她。
“我在想……”
江栖月靠在他胸膛上:“江彩月为什么这么恨我呢?除了调换孩子那件事之外,其他的都是她先招惹我的。路也都是她自己选的,她有什么好不满的?”
裴寂渊笑着摇摇头:“想不通很正常,你不是她,不知道她所求什么。或许她自己选的路……早就后悔了呢。”
江栖月点点头:“说得也对。”
她忽然转身,双手捧住裴寂渊的脸:“你的疤……真的好全了哎!很帅,之前做官的时候,不少姑娘都喜欢你吧?”
“没有。我之前是麒麟卫统领,麒麟卫是暗卫的性质,我们都是不露脸的,我有个面具。”
“面具?”
江栖月指尖描摹着裴寂渊的眉骨:“难怪药膏对你脸上的疤效果这么好,原来之前都没晒过太阳。
对了,那药膏效果这么好,要不把身上的疤痕也给你消了吧?”
她说着,调皮的手指拂过他锋利的眉眼,高挺的鼻骨,柔柔地擦过唇角,最后落在他凸起的喉结上,好奇的捏了捏。
裴寂渊捉住她作乱的手指:“身上的就不用了,一些疤痕而已,早就好了。”
“可是我看着会很心疼的,每次看到,我就觉得,你那时候肯定很痛。”
“有娘子心疼,我怎么会痛。”
江栖月突然觉得喉咙发干,指尖无意识地勾住了他的衣带:“……我帮你涂,怎么样?”
他身形一僵。
江栖月帮他涂药?涂……身上?
当夜,烛影摇红。
裴寂渊声音低哑:“不是要帮我涂药吗?”
他松开手,靠躺在摞起来的被子上,一副任她动作的模样。
衣带散开,露出蜜色的胸膛。
江栖月咽了口口水,取来装药膏的小盒,挖出一块。
药香清洌,混着江栖月身上的幽香,熏得裴寂渊口干舌燥。
“这里……”
她指尖轻点他锁骨下方一道箭疤:“都伤到这儿了,当时情况应该很危急的吧?”
裴寂渊摇头,肌肉却在她触碰时微微绷紧。
药膏清凉,却像带着火种,所过之处燎起一片热意。
江栖月专心致志地沿着疤痕涂抹,没注意到他逐渐沉重的呼吸。
“转身。”
她小声命令。
裴寂渊顺从地背对她。
烛光下,他背上交错着数道陈年旧伤,最长的从左肩斜贯至右腰,像条狰狞的蜈蚣。
江栖月心头一颤,药膏在掌心化开,轻轻覆上去。
“这道这么大?怎么来的?”
她声音发紧。
裴寂渊肩背肌肉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起伏:“替……挡了一刀。”
江栖月知道他说的是丞相,所以鼻尖有些发酸。
这些伤痕背后,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生死时刻?
她突然俯身,轻轻吻了吻那道最长的疤。
裴寂渊猛地转身,眸中暗潮汹涌:“栖月……”
“药、药还没涂完,你趴好。”
江栖月耳根发烫,指尖沾着药膏无处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