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可找着你了!”
萧承气喘吁吁地揽住裴寂渊的肩膀:“走走走,那边有个茶楼,咱们坐下说。”
“你说什么?”
裴寂渊手中茶盏重重搁在桌上。
萧承凑近低语:“秦彦找了个酷似尊夫人的丫鬟,日夜带在身边。”
他嫌恶地皱眉:“还给起了个酷似尊夫人的名字——七月。”
“咔嚓。”
裴寂渊手中的茶盏应声而碎,瓷片深深扎进掌心,鲜血混着茶汤滴在桌面上,他却浑然不觉。
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如虬龙。
“七月?”
他声音低得可怕,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敢用这种名字?”
茶楼雅间内的温度仿佛骤降。
萧承下意识往后仰倒。
此刻的裴寂渊就是头被触了逆鳞的凶兽,暴怒,狠厉,仿佛下一秒就要进行攻击。
“裴兄冷静。”
萧承按住他血流不止的手:“我已经派人查了,那丫头是清白人家出身,被拐子卖到威县的……”
“我要杀了秦彦。”
裴寂渊突然平静下来,抽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上血迹。但萧承看得分明,他眼底翻涌的杀意比方才更甚。
萧承倒吸一口凉气。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麒麟卫统领,被戏称为大曜第一暗卫的狴犴使。
当年,裴寂渊脸上一直有一个狴犴图文的面具,跟在丞相手下,被谐称为狴犴使。
他帮着丞相,好事坏事都做过无数,手段狠辣,心思更是无与伦比的缜密。
这也是他认出裴寂渊后,第一反应就是帮太子收入麾下的原因。
若真能给太子招到这样一员猛将,不仅太子这边如虎添翼,他也能更得太子重用啊!
只是……这裴寂渊是不是太疯了?
他知道裴寂渊会很生气,毕竟是自己的妻子被侮辱亵渎,还能忍住的根本不算男人。
但是直接杀了是不是也太……
“你疯了?”
萧承压低声音:“秦彦再不堪也是个秀才,马上就是乡试,万一他成了举子,又是官员的儿子,突然暴毙必定动静不小!万一……”
“我有把握。”
裴寂渊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收紧。
“乡试开考,考场内意外猝死者年年有之。”
萧承瞳孔骤缩。
他差点忘了,眼前这人曾是掌控整个暗卫系统的麒麟卫统领,想让一个人“合理”消失简直易如反掌,根本不是个只会蛮力的武将!”
窗外的喧闹声忽然清晰起来。
卖糖葫芦的老汉,挑着担子的货郎,追逐打闹的孩童……
“然后呢?”
萧承突然问。
裴寂渊皱眉:“什么?”
“杀了秦彦,然后呢?”
萧承盯着他看了很久,轻笑一声:“你能保证再没有张彦、李彦惦记尊夫人?
你能保证将来,你女儿议亲时不被权贵欺辱?能保证你儿子读书科举不受打压?你能保证,你……一直不失手?”
每问一句,裴寂渊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萧承乘胜追击:“你现在只是一介草民,连个九品县令都敢欺到你头上。若你仍是麒麟卫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