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甄珠和镇国府世子爷之间的关系,可以说王妃捕风捉影夸大其词,也可以说是事实。
两家之间有交情,小孩子之间叫哥哥妹妹的也很常见。
又不是及笄成年了需要避嫌的年纪。
就算薛甄珠和江佩索都不认识。宇宙之间的一切力量也在把她这件事往她身边推。
薛明玉站在一棵树下,有叶落下来有花开一树又一树。
她们的存在如此渺小,不止在权力的沙盘上,也在自然的草木山水之间。
此时的薛明玉前所未有的脆弱和沮丧。
以为自己的力量已经足以给母亲和珍珠以庇护,生活无忧。
却原来,钱财是最没有用处的东西。
上面的人甚至没有伸出手捻一下,只是透了口风说了几句话,我们就不由得惴惴不安地猜测担忧。
薛甄珠崇拜的眼神让薛明玉觉得自己虚弱极了,配不上那样的喜欢。
勉为其难装模作样虚张声势,薛明玉所能想到的自己,不过如此。
薛云裳像是看透了什么,面对薛明玉的紧张,她从从容容地笑着。
关上一扇门,将那些恐惧和声响都关在门外。
薛明玉不安地把薛甄珠关心的眼睛关在门外。
她要母亲冷静,其实自己也需要认真想一想,静一静。
过高或过低地估计自己的实力都会让自己在未来损失惨重。
若世界真的要开始给自己找麻烦,躲起来没有用。
薛明玉一万次失败也不会沮丧,一万零一次都会站起来绽放最绚烂的烟火。
只是在变故之前,她需要黑夜的思考,调整自己的姿态。
薛甄珠委屈地看了一眼连翘:“大姐姐是不是责怪我不思进取?我是想跟她说不去下棋的事的。”
“我知道。我知道。小姐不是故意的。”连翘天天跟着,知道去学棋她忍得有痛苦。
“我想跟她道谢的。她现在是不是不想听我放弃的事情?也不想庆祝这些?”薛甄珠自言自语,确实,失败有什么好庆祝的。
说什么试错和证伪也很重要。
可谁真的能接受自己不行这件事?
我们可以很轻易地对人说,要是不喜欢就不要做了。
自己却只会咬牙坚持,不肯承认自己是不行的那一个。
这是一个悖论,是一个让自己不舒服的想法。
她的理智告诉她,应该把这种该死的混账的让自己难受,带着自己去撞南墙的错误想法摒弃。
另外一个自己却又较劲,像一个战士认为失败是一种羞辱。
自己羞辱自己?
薛甄珠想想都觉得自己要死了,荒谬。
“小姐,其实没事的。夫人和大少爷都不会追究。”连翘跟上魂不守舍的薛甄珠。
不说还好,提到薛怀远,让薛甄珠想到自己在学堂还没有赶完的作业。
一把刀悬在自己头上头上。
果然一个危机会被另外一个更大的危机变得无足轻重。
薛甄珠脚下不敢耽搁,赶紧回去赶作业。
懒散这个词在薛甄珠的字典里已经被迫要暂时褪色了。
原先要三催四请的作业,薛甄珠现在极为上心。
薛甄珠手写不停,几乎要哭出来了。
王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却心觉快慰,还有一丝丝的心疼。
“咱们三小姐越来越上进懂事了。”崔妈妈给王夫人递上手帕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