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月光似银针扎眼。
云芝宇起身穿好里衣,披上披风。
抬脚去找殿外候着的青黛,接来盛着温水的金盆与干净的布巾。
将物品置于床榻边的桌案,云芝宇掀起软被。
“殿下,需要净一下身,不然睡着会不舒服。”
“好吧。”
时遐思认命地扯过云芝宇的披风蒙住双目。
不安分的指尖却抚过他腰间新添的箭伤:“将军这伤……是为护驾还是为私心?”
云芝宇突然擒住她手腕按在榻间,药香混着血腥气漫过锦被:“那殿下猜猜,臣此刻心跳快是为刺客……”
尾音消散在骤然贴近的呼吸里,雪貂尾尖金铃缠住两人交握的手。
黑暗将触感放大千倍。
时遐思听见他吞咽时喉结滚动的轻响,感觉到战甲缝隙渗出的冷汗浸透里衣。
当指尖触到他腰上佩戴着的异物时,云芝宇突然闷哼——是那半枚玉珏。
「好感度:53→54。」
“感觉驸马还未曾尽兴,不如,先不着急为本宫净身,嗯?”时遐思唇角勾起。
披风明明遮盖住了最为惑人心魄的双眸与赤色泪痣,可这张一张一合的绯色薄唇,却更是惹人。
云芝宇喉结滚动,放下手里的布斤,扣上眼前人纤细的腰肢,滚烫的掌心灼得时遐思浑身一颤。
微卷的睫毛在披风下颤抖。
他俯身咬住薄唇的下唇,细细嘶磨。
“那臣,恭敬不如从命,谢过殿下。”
“你?!”时遐思没想到这厮居然真的没尽兴。
过敏过分的五感,今夜尤其磨人。
她止不住的满脸羞红,与眼角含泪。
可床榻上的眼泪,早已不是示弱和委屈的武器,而是战利品的诱惑。
夜,格外漫长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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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泛白时,惯性伸手摩挲的时遐思,没摸到往日的温度,反而在毛茸茸的雪貂尾尖摸到硬物。
微微睁开红肿的眼,却仍然被披风蒙着眼,望不真切。
时遐思揭开眼上的披风。
只见金铃铛裂开露出蜡丸,还是那裹着十三颗带血的东珠——永昌十年至今,年年正月都染着不同深浅的血迹。
“倒是今日也给本宫看,云小将军年年往冰窟投珠……”她将东珠串成链缠在云芝宇腕间,“是要镇河妖还是祭亡魂?”
云芝宇突然咬破串珠的红绳,本该干涸的血珠溅上她身下,刚用来蒙眼的披风:“臣是在等……”
箭矢破窗声打断未尽之言,他旋身将人护在怀中的动作,与当年冰窟救人的姿态完美重叠。
雪貂炸开蓬尾跃向仅有一名的刺客,额间朱砂在晨光中流转如焰。
时遐思扯着手里的披风布料,正见云芝宇后心插着半截断箭——那位置,若对方没挡住,射来的方向竟与她腕间冻疮处分毫不差。
「好感度:54→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