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斯辰了然,拉着阮流筝想将她扶起来,却没拉动。
阮流筝双手合十,虔诚的模样竟看起来与那群凡人没什么分别,她微阖双目,轻声道:
“此番,我们不就为此而来吗?”
“筝筝你明知,这猪神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阮流筝睁眼,仰视高坐其上的神像:“哪怕是邪神,我不惧,只盼它能实现我心之所愿。
神明在上,我阮流筝愿意以任何东西交换,换他陪我长生。”
灵根,从来就不是段斯辰的执念。
段斯辰叹了口气,再度跪在她身侧,深情的狐狸眼此刻幽深的仰视高高在上的神像,与她齐齐下拜。
筝筝,昔年西饶国妖兽之祸。你于瑶琴台伏妖一曲,我仰望着你,就已在心中一厢情愿地诺许此生。
以卑贱凡人之躯,妄图高攀明月。
我自诩一世聪明,也曾恨过明月千秋常悬,而今却幸,明月独照于我。
神明在上,我段斯辰早已不敢奢求长生,只盼阮流筝千秋万载之后,仍然能想起我。
这是他一介凡人,最大的贪欲和妄念。
茶楼,雅座。
“阮仙子,不知你可有发现,那猪神像,雕刻的是彖兽。”
阮流筝抿了一口茶,闻言一顿:“彖兽?”
姜珩点点头:“没错,《神州万兽志》记载:彖兽,形似猪而非猪,狮尾犀角,擅治愈和辅助加持。彖兽而今,基本已经绝迹于神州大陆,而此兽,可没有实现愿望的能力。”
所以那猪神究竟是什么,还有待商榷。
阮流筝复又问道:“关仙子,盛剑仙,昨日可有别的收获?”
姜珩也不含糊,直接将昨天他们的发现,事无巨细讲述了一遍。
言罢垂眸,说出心中的疑惑:“村民曾说,阿芬曾去过猪神庙祈愿,不知所求为何。阿芬和兰香,好像也没有血缘关系。”
“从阿芬咽气前,喝下最后一碗汤药的情景来看,兰香和阿芬的关系也并不好。”
听完后,阮流筝托腮沉思,心中隐隐有灵光乍现,一时间却不能抓住。
段斯辰含笑回答,风流漂亮的狐狸眼却片刻也不离开阮流筝:“阿芬祈愿,获益者却是兰香?”
阮流筝眼睛一亮:“对,你曾说过,若不知凶手是谁,就只需看既得利益者是谁,那便八九不离十了。”
段斯辰伸手,眷恋地抚过她丝滑如缎的乌发:“筝筝,记住,永远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性,否则人性总会让你失望的。”
盛无烬挑了挑眉,一副预料之中的模样:“其实,我有一个猜测。”
段斯辰施舍给他一个眼角余光:“盛剑仙不如直言,若所料不错,段某心中的猜测,与剑仙相同。”
阮流筝: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
姜珩企图挤入睿智者小团体:“我猜,那阿芬,和义女兰香互换了躯壳。”
盛无烬对此却摇了摇头,含笑看向她:“这一次,我和你想法不同。我猜兰香就是阿芬本人。”
阮流筝用眼神向段斯辰求证,得到段斯辰不动声色的眨眼肯定。
姜珩接收到盛无烬的眼神,哪里还能注意到旁的动静,顿感不服:
“打赌?”
盛无烬闻言来了兴趣,换了个姿势,以指撑脸,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赌什么?”
姜珩眼珠子转了一下,灵机一动,凑到他耳边轻声说:“若是我赢,你就永远不得拆穿我身份!”
说完这句,姜珩顿时觉得自己真是机智无比,随时都能抓住机会为自己谋利益。
盛无烬笑了一声:“那若是我赢了,你给我做三年随行医修,凡我下山,随叫随到。”
姜珩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为什么是三年?”
盛无烬眨眨眼,顾左右而言他:“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姜珩岂是那种能受得了激将法之人?
当即拍案而起:“赌!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