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春韶用牙齿咬紧绷带一端，右手麻利地打了个结。左臂上那道三寸长的伤口已经泛黑——某个阴险的赏金刺客在镖上淬了毒。
\"嘶——这伙人比上批缺德多了，\"
她朝地上啐了一口
\"居然在暗器上抹巴豆粉！\"
柒背靠着一棵老槐树，正自己处理后背的刀伤。听到她的抱怨，手上动作不停
\"第七招，防守慢咗。（第七招，防守慢了。）\"
\"那是我想上厕所！\"
祁春韶涨红了脸
\"谁知道他们连这种下三滥手段都等等，你数着我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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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没有回答，只是将一瓶药粉抛给她。祁春韶接住闻了闻，是上好的解毒散。
清水镇的晨雾渐渐散去，露出镇口横七竖八的三十具尸体。这场恶战从子夜打到黎明，现在终于尘埃落定。最远处那个使双斧的大汉被魔刀千刃钉在牌坊上，像面血腥的警告旗帜。
\"查过了，都是拿钱办事的赏金猎人。\"
祁春韶一瘸一拐地检查着战利品，一边漫不经心地询问
\"赤牙带着暗影小队往这边来了，最迟明天到，你怎么打算？\"
柒系紧腰带，魔刀归鞘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今天分开。（今天分开。）\"
这不是商量，而是陈述。
祁春韶对此表示遗憾，抱大腿的感觉简直不要太棒，但是她更想活命，随即若无其事地点头
\"是啊，托你的福，我才这么早知道青冥派的"五灵器"在哪，你…\"
\"引开追兵。（引开追兵。）\"
柒简短地说，目光扫过她渗血的绷带
\"西行三十入面，古剑冢。（西行三十里，古剑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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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春韶挑眉——这家伙居然记得她下一个目的地。她本想调侃两句，却被柒突然抛来的东西打断。那是个小巧的玉瓶，入手冰凉。
\"玄武国秘药，解百毒。\"
柒已经转身收拾行囊
\"咪死咗。（别死了。）\"
祁春韶握着价值连城的药瓶，突然间分开有点舍不得怎么办，她想哭了，于是强作轻松地晃晃瓶子
\"哇哦，柒首席这么大方？该不会是…\"
\"太弱。\"
柒头也不回地打断
\"扯后腿。（拖后腿。）\"
\"嘿！\"
祁春韶气得跳起来，差点扯到伤口
\"昨晚是谁用青冥剑气帮你挡了那记回马枪？是谁发现那个伪装成乞丐的杀手？是谁…\"
\"你。\"
柒突然转身，黑眸直视她
\"多谢。\"
两个字轻得像落叶，却重得让祁春韶瞬间哑火。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摆摆手
\"算了，本掌门不跟伤患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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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沉默地收拾行装。祁春韶偷偷把半壶药酒塞进柒的包袱——对内力恢复有奇效；柒则在她转身时，往她行囊里多塞了包金疮药。
清水镇的石板路上，早市商贩已经开始摆摊，对镇口的尸体视若无睹。乱世之中，死人是最不稀奇的光景。
\"就这儿吧。\"
祁春韶在一个岔路口停下，左边通向西郊古剑冢，右边是东去的官道
\"你向东？\"
柒点头，罕见地多说了几个字
\"绕道临江城。（绕道临江城。）\"
祁春韶会意——这是要制造假线索。她本想再叮嘱几句，又觉得多余。眼前这人可是能从暗影刺客围剿中全身而退的首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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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江湖再见？\"
她试着用最潇洒的语气，却想起两人初遇时她也这么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