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北关前,血气飒飒。
张辅负手立于虚空,紫金战袍在朔风中猎猎作响。
方才那一击反震之力,让他虎口至今仍在微微发麻。
城墙上淡青色的光幕如水波荡漾,隐约可见两条大江虚影在其中奔腾流转。
天武侯上前道:“张帅,之前忘跟您说了,拒北关后有两条大江穿过,您所说的浪涛之势,可能就是那大江之势。”
张辅一怔,这样的话便说得通了。
拒北关周遭无山域,若借地气之力强化护城阵法不会坚持许久。
若是其后依仗几条大江,张辅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与地气不同的是,借大江之势防御,要防备对方截江断流,对方这般有恃无恐的话,那大江上游必有驻军。
想到这,张辅转头问道:“天武侯,这北关附近,可有南陈重兵?”
天武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意。
半响后,天武侯指尖凝气,在虚空中勾勒出拒北关附近地势图。
“这南陈国中,论士兵精髓可数各家私军,当初南陈勋贵乱时,各家私军修为奇高,还有军魂依仗。”
天武侯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仇恨之色:“当初陈都中那些精锐卫军被那些世家勋贵的私军打的七零八散,若不是老夫……”
知道挑起天武侯伤心事了,张辅轻声安抚:“这都是昨日之事了,来日天武侯也有机会到陈都,问问王座上那小儿,后悔当初选择吗?”
“张帅……”天武侯声音突然变得嘶哑,脸上刀疤如蜈蚣般扭动。
“当初婺江尹家私军之中,有一支便极擅长玄水军魂,这条江便与婺江相连!”
言罢,天武侯枯长的手指往地形图上一点。
纵观地形图,张辅剑眉微蹙,心中也化成婺江全貌。
这三江成掎角之势汇流,恐怕这拒北关护城大阵也没那么简单。
“如天武侯所说,私军驻扎于上游,也有可能如此,不过就这般退去,本帅心有不甘呐!”
天武侯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张帅,要不要……”
张辅轻轻摁下天武侯的胳膊,感受老侯爷微微颤抖的手臂,张辅规劝道:“侯爷,这事不急…”
“现在你我就算打破了这拒北关,后续没有兵源补给,也站不住脚跟。”
“倒不如先让他们得意一阵,消耗消耗他们的锐气。”
“那好,那就看他们还能在这乌龟壳中得意几时!”
天武侯军中宿将,哪怕心有不甘,也知此时不是破关的好时候,无奈一叹,转身就要去会合东宫六率。
“不急!”
张辅拦住赫连昭,沉声道:“将东宫六率的血气全给我。”
“是!”
赫连昭一声应喝,将六率军主唤至身前,低声嘱咐。
六率军主领命后,张辅踏空而起,手中令旗在须臾间凝成一血色大弓。
弓如满月,张辅搭箭疾射,箭矢在护罩上爆裂开,巨大的冲击力弄得拒北关内一阵地动山摇。
站在城关上的刘庶、尹建忠脸色脸色苍白,生怕这城中阵法扛不住张辅那一击。
见二人面上仓惶,张辅将血气化去,嗤笑一声:“今日就先给你们一个教训。待来日,定让你们破关纳降!”
尹建忠见张辅攻击不奏效,忍不住讥讽道:“休要逞口舌之利!”
“是吗?来!”
张辅双眉一凝,东宫六率全力催动自身气血。
血气贯天灵而出,凝成百丈刀光。
张辅伸手一招,刀光未至,刺骨杀意已越过护城大阵,让城头守军七窍流血。
刀光与护城大阵碰撞后,拒北关上的光幕剧烈扭曲。
刘庶死死抓住垛口,看着城墙倾塌,水脉倒灌,将关内淹成一片泽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