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罂粟种植园。
吳邪面无表情地与刘斩抱头蹲下,看着林琦对着一众手下发号施令,看来这个女人在此处的地位不低。
他们可真是才脱离虎口,又陷入狼窝。
跟着林琦逃走的那些人,恐怕都已遭她毒手了吧。
不对,说不定她根本不叫林琦。
“琦姐,您不是去查看有没有人背着我们卖白粉吗?怎么还带了两个人回来?”
“嘿嘿,要把他们绑起来吗?”
林琦瞥了那边一眼,神色平常地说道:“两个有发展潜力的人才罢了,一个身手不错,一个脑子好使,留下或许能派上用场。不用绑了,带下去好好‘教育教育’。”
“好咧,琦姐。”
一个黄毛走上前来,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道:“走吧,两位。”
吳邪忍不住问道:“要带我们去哪?”
黄毛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当然是个能让你们心情变好的地方啦,别害怕,我们可都是自愿来这儿的。”
大片的罂粟花在田地里肆意盛放,花瓣层层堆叠,每一朵都于阳光下摇曳出惊心动魄的妖冶姿态。馥郁甜香与泥土的腥气交织在一起,如汹涌的浪潮扑面而来,浓烈得近乎蛮横。
它们密密麻麻地簇拥在一起,将整片原野铺陈成一幅流动的绚丽织锦。艳色在风中翻涌不息,仿佛连空气都被渲染成了滚烫的胭脂色,那奢靡的景象令人目眩神迷。
花田之前,一群年轻男女正围聚在一起做祷告。若不是背后那片触目惊心的罂粟花田,这幅场景确实洋溢着青春与美好。
这里没有灯红酒绿的喧嚣,也没有市井的嘈杂纷扰,唯有看似淳朴归真的氛围,以及对未来不切实际的美好憧憬。
他们瞧见黄毛带着吳邪和刘斩走来,远远地便招手示意,热情地打着招呼:“小冰哥,你又从哪儿解救来的人呀?他们俩也是来这儿散心的吗?”
吳邪忍不住暗自撇嘴,谁会跑到这种鬼地方散心啊。
被称作小冰哥的黄毛摆了摆手,说道:“都是些失意之人罢了,希望你们能好好开导开导他们,这世上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吳邪心里冷哼一声:胡说八道!我现在最大的失意不就是被你们这群人给抓了嘛!
刘斩瞧着吳邪那副表情,心里明白,要是能顶嘴,他身旁这位兄弟此刻估计已经骂得不堪入耳了。
然而,眼前这群年轻人看上去却格外不同,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发自内心,带着未脱的稚气。
年轻男女们好奇地打量着吳邪和刘斩,眼神中并无半点恶意。
这反倒让吳邪觉得,自己和刘斩才是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异类。
这时,一个女孩笑容满面地走了出来:“你们好呀,相逢便是有缘,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游戏呀?”
吳邪心中疑惑,怎么一上来就要玩游戏?
而且,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身旁笑眯眯的小黄毛,心想他们哪有拒绝的余地呢?
“真心话大冒险,”女孩指挥着众人围坐成一圈,将一个酒瓶子放在中间,兴致勃勃地介绍道:“我们依次转动酒瓶子,瓶口指向谁,谁就输啦,输的人要在真心话和大冒险中选一个完成哦。”
她扬了扬手中的两叠卡牌,继续说道:“无论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都从这里面抽题呢。”
若在普通的团建场合,这确实是个能迅速打破隔阂的有趣小游戏。
随着酒瓶子的转动,瓶口依次指向不同的人,真心话和大冒险的选择基本各占一半。
可吳邪听着他们讲述的内容,却越发觉得不对劲。
这些年轻人似乎在原本的生活中都饱经磨难,大多深受原生家庭的伤害。
但如今,他们竟能面带笑容地揭开自己的伤疤,在他们口中,这里俨然成了能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另一个家。
“该你啦。”吳邪身旁的人轻轻提醒他。
他不过稍稍愣神,那瓶口竟直直指向了自己。
“请问你选择什么呢?”掌控局面的女孩友善地对他微笑着,眼神中满是鼓励。
“真心话吧。”
在这种说真心话的环节,其实全看个人意愿,即便随口编造一段经历,也没人能够识破。
“好,我抽一张。请问你生活中遇到最离奇的事情是什么?”
要说离奇的事,吳邪回忆起这两年来的种种经历,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思索片刻后,他便敷衍地讲了起来:“最离奇的事儿啊,前年我一个进去过的发小来找我,求我跟他去个地方,说想弄点钱给他妈妈治病。
可等我们到了那儿,我只瞧见一棵特别高的青铜树。我爬上树顶,却看到了那个发小的尸体,他竟然已经死了一年了。
我当时都懵了,浑浑噩噩地回去打听他的消息,才知道他妈妈在他出狱前就死在家里了,尸体的脸趴在缝纫机上,都完全粘在一起了,弄下来的时候整个脸皮都没了。
可过了几个月,我又收到了这个发小的来信,还寄了一张照片,照片上他和他妈妈在一个地方度假,笑得特别开心。”
他讲完后,众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还是那个女孩率先拍手打破沉默:“讲得很不错哟,好了,下一个接着来。”
趁着大家玩得正欢,旁边的人用手肘碰了碰他,低声说道:“兄弟,虽说你不讲真心话,但这鬼故事编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我都差点被吓到了。”
吳邪皮笑肉不笑,心里暗自骂道:他爹的,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这可都是他的真实经历,谁瞎编了啊。
他只能祈祷这瓶子千万别再转到自己了。
另一边的刘斩可真是“天选之子”,每隔两三轮就能轮到他一次,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他每次都选择大冒险,后空翻、俯卧撑之类的对他来说统统不在话下。
好在没抽到什么过分变态的选项,吳邪也着实见识到了这人的体力有多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