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白雾蒸腾，伏特加薄荷柠檬的味道久久未散。
偶尔在空气中相接，交汇成一缕一缕，变得莫名甜腻。
弥南在水里泡的久了手指都开始起褶子。
便站起来转过去与舒呓语面对面，一手搭在他肩膀，一手勾勒男人的面部线条。
认认真真的触摸，仔仔细细的记住。
年前已经分不出一点时间，年后只会更加忙碌，想要把他的样子牢牢刻在脑海。
等到实在是想的狠了，再拿出来解一解相思。
气氛是一派温馨，却也不得不打破，他舔了舔有些肿胀的唇瓣，显得吞吞吐吐：“今天是年三十”
舒呓语眯着眼睛，侧头懒懒的贴在他的掌心嗯了一声。
“马上就新年了……”
“嗯。”
“我不能陪你一起过……”
“没关系，零点的时候你偷偷出去上个厕所，我给你打电话，就当我们在一起过。”
弥南目光灼灼的注视，忍不住凑过去抱住他，双手紧紧的环绕，突然不想说话。
舒呓语被勒的险些岔气，往后扬了扬身子，被男人重新拉回来按在胸口。
只能好脾气的按住他的手，轻声问：“怎么了？”
“我很烦。”
“烦什么？”
“我好不容易正儿八经的谈回恋爱，结果真tm的憋屈！”
他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
舒呓语抬起头，目光落在在男人面颊的两坨薄红，伸手捏了捏：“两个a恋爱本来就少见，非要让他们打破常规接受并不容易。再说来日方长，又不是只在一起这一天两天，别想太多。”
“两个a怎么了！碍着谁了！连信息素都没反对他们介意什么！”
舒呓语眉眼温柔：“你既然都知道又干什么要那么在意。”
弥南泄了气似的放软身体，靠在他的肩头，有气无力说：“我是不介意……我父母……他们其实也不是什么老派思想，相反都懂得很，但在他们心里家族利益高于一切！”
“你别急。”
“我不急不行！”弥南厉声反驳。
想起近日木婉女士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联姻，只要她有这个念头，很快就是落地实施，到时候……只怕他们两人的路更加难走。
舒呓语敏锐的抓到了什么，神色沉静的看着他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弥南避开他的目光 ，没有正面回答：“为什么他们不能像你家里人一样”
舒呓语心知男人有事隐瞒，不过现在明显是不想说，他也不会强迫。
只是摸着他的头发，耐心解释：“舒家世代从军，拼死在战场上的先辈不计其数，我们原本也该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只是后来因为牺牲的人太多到我们这一代好不容易生在太平盛世，他们更愿意我们像普通人一样活着。”
弥南想到历史上提及abo人种进化并不是顺应自然，而是外来生物入侵，导致身体异变，从双性到三性最后演变成现在六种性别，中间经历过无数次战争，才有了现在的和平年代。
而舒呓语两位父亲现在镇守的边界，则是那些东西时常出没的地方。
人类最终取得了胜利，可也并未完全消灭那些不明生物，危机时刻存在。
弥南不由肃然起敬，神色认真的说：“他们都是英雄。”
“嗯，你也一样，你是我们俩的小斗士。”
“见鬼的斗士……那些个人我现在一个都斗不赢！别提有多糟心！晚上还有家宴，随随便便又是十来桌，到时候铁定又要扒我一层皮。”
“那就留在这，跟我一起过年。”
“我是真的想，但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
弥南伸手捏住脖子上挂着的戒指：“要了自由没未来，我不想这样。”
舒呓语撇了下嘴，揉了把他半干的头发：“还说不是小斗士，你就是。”
“我就是要抗争不过……这不妨碍我觉得心烦！”
舒呓语失笑：“那怎么办？”
弥南凶巴巴的盯着他，眼尾泛红，恨恨的磨了磨牙齿。
连日来跟陀螺似的忙得连轴转，还要被家里的叔叔伯伯们各种刁难，所有的委屈顿时一齐上涌，瞥了眼男人干净的肩膀，总觉得缺了点东西，想也没想张开嘴咬下去。
舒呓语嘶了一声，没有躲，轻轻拍抚他的脊背，无声安慰。
弥南是真的发了狠，没有留一丝余力。
等铁锈味在嘴里弥漫，心里的郁结消散些许才缓缓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