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来修修这台收音机。”
刘师傅扔来个锈迹斑斑的牡丹牌收音机,
“厂长说你会焊接,
死马当活马医吧。”
陆沉接过收音机,
指尖触到外壳上的划痕,
突然想起1998年冬天,
父亲蹲在煤炉前教他焊接,
焊枪的蓝光映着父亲鬓角的白霜:
“小沉,握焊枪要像握笔,
稳当才能不出错。”
烙铁升温时,
陆沉盯着电路板上的焊点,
果然发现三处虚焊,
正是父亲当年反复叮嘱的“三角区”。
他换了03毫米的焊锡丝,
屏住呼吸施焊,
焊点在灯光下泛着均匀的银光,
像极了父亲教他时的模样。
“滋——啦——”
收音机突然发出电流声,
接着是断断续续的杂音:
“7月15日……黑帆号……3号舱……货物……”
刘师傅凑过来:
“哟,修好了?这破机子十年没响过——”
陆沉按住他要调台的手,
眼睛盯着收音机刻度盘,
杂音里又冒出几个字:
“老陈……危险……”
他的心脏狂跳,
这是父亲的声音!
虽然被电流扭曲,
但那个“陈”字的尾音,
和父亲叫他“小沉”时一模一样。
“刘哥,这收音机哪儿来的?”
陆沉尽量让声音平稳。
刘师傅挠挠头:
“好像是明远货运的周老板送的,
说是什么进口货,
呸,还不如咱们国产的牡丹牌——”
“小陈!”
王厂长突然从办公室冲出来,
手里攥着陆沉的mp3图纸,
“跟我来!”
办公室里,
王厂长关上门,
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皮盒,
里面是十几张电路板图纸,
全是未上市的新款:
“你能改进这些吗?
尤其是明远货运要的这批mp3,
他们要求月底交货,
可样品机总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