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最近是大权在握。
景仁宫封宫,其余妃嫔全部禁足自己宫室,不得随意走动。
华妃也很焦躁,“怎么什么都查不出来,怎么找都是松子兽性难驯,春日发情才会扑向甄嬛那贱人?”
松子还是齐妃那个蠢货送给皇后的。
延禧宫。
“富察仪欣,你见到松子为何如此警惕?”华妃审视着仪欣。
仪欣多次装傻,只道怕猫。
曹贵人凝着眸子,看着仪欣,思索着。
寿康宫。
太后卧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周遭散发着年老感的颓丧之气。
“咳咳咳…事情怎么样了?”
竹息替太后舀着汤药,低声说:“太后娘娘,您宽心着,一切都处理好了。皇后娘娘也是一时错了主意。”
太后闭着眼,叹口气:“宜修狠毒,怕是后悔她没有计划缜密些吧。幸而皇嗣无碍,否则哀家如何跟爱新觉罗氏的列祖列宗交代。”
竹息宽慰道:“皇后娘娘这次得了教训,会改的。有您时时教导着,皇后娘娘会明白的。”
皇帝驾到的传唱声传来。
皇帝无甚表情地进到寿康宫内殿,行礼问安后,接过竹息手上的药碗,给太后亲自喂药。
气氛温馨又有些凝滞。
半晌。
太后扯出一抹笑:“皇帝,珍嫔和莞贵人可还安好?”
皇帝一撩眼皮,又低下去,舀起最后一勺药:“她们安好与否,不是全在皇后心意吗?”
如此直白的话,让太后愣了一下,转而故作气恼:“皇帝,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皇后乃国母,事关国运兴衰,怎可肆意诋毁!”
皇帝将药碗随手放在桌上,不咸不淡地问一句:“皇额娘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他不点破,便是留了三分颜面。
太后急剧咳嗽起来,脸色涨红,竹息扶着她坐着喝了温水,全程皇帝无动于衷。
太后软了语气:“皇后底下的人也是一时错了主意,且并未酿成大错。但是…也不能让她长留景仁宫。过段日子便是端午宫宴,皇后怎可缺席?”
皇帝淡淡地说:“华妃于宫宴,游刃有余。皇额娘不必担心儿子的体面。”
皇帝这话说的讽刺,提起端午宫宴,太后哪里是担心皇帝的体面,明明满心满眼都是她乌拉那拉氏后位稳固呢。
太后一噎。将到嘴边的求情打住,掩了掩额角,叹口气:“哀家只恨纯元早殇,宜修作为其亲妹,却如此不成气候,怎么担得起纯元的嘱托。皇帝要罚也是应该的。”
皇帝捻了捻指尖,垂眸,又搓了搓珠串。
纯元。
放过皇后,对不起仪欣;严惩皇后,对不住纯元。
他已经许久没有想起纯元了,连同莞贵人也不再感兴趣。
皇帝轻轻地揉搓着珠串,摩挲着记忆里的影子,温柔贤淑,知书达礼,才貌双全……
人生久别不成悲。
他怀念纯元不假。
可什么时候纯元渐渐变成了他的枷锁,成为那些作恶的人的免死金牌,让她们有恃无恐地手握利刃刺向仪欣和他的子嗣?
皇帝站起身来,轻笑一声。
国本初立,前朝不太平,后宫繁荣平静之下更是肮脏满目。华妃绝对不是掌握后宫的人选,皇后也不是。只是,即使没有纯元。他也没有选择。
若想后宫安宁,只能制衡。
“端午,皇后会出来的。”皇帝慢慢地踱步往外走去,冷淡的声线没有一点起伏,“既然是皇后下面人错了主意,她该管事的时候不要作壁上观。皇额娘在后宫多帮衬些,其他的事情莫要操心了。”
皇帝既是承认皇后无罪,却也暗含警告。
太后嘴角落下。
这段日子,太后频频联系隆科多,就盼着隆科多能向皇帝施压,将她的老十四从皇陵召回……
此时太后心里也打鼓,皇帝难道知道她同隆科多的联系了吗?
皇帝坐在御辇之上,眸中暮霭沉沉,怕是只有处理政务才能让他平静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