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皇后,皇后不就是放了松子那只猫吗?一年了!皇后的宫权,先是被年答应握着,如今全盘被皇贵妃把持,命妇宗亲万般拥护富察氏,皇后成了个花瓶空架子!皇帝竟如此记仇!当初还不如让皇后禁足!”
竹息能劝的话都说尽了,皇后失德,从前皇贵妃不扛事,皇上才留着皇后侥幸压制年世兰。
皇上本就记仇。
手段又狠厉。
只是,太后娘娘千不该万不该算计皇贵妃,皇贵妃内务府的人将乌雅氏吞噬殆尽不说,还运筹帷幄掌管女学,兴办善堂。
她们从前怎么会认为皇贵妃是蠢笨的软柿子呢?
“太后娘娘,您息怒啊。”竹息叹息着替太后顺气。
“息怒,富察氏给哀家留脸面了吗?”太后被她逼的也顾不得体面,一把年纪目光骇然,怎么都看不出常年吃斋念佛的慈悲模样。
“皇帝是疯了吗?三阿哥被他罚去河南水患重建,整日风吹日晒,如平民百姓一般劳累。皇贵妃替允禩求情,就什么惩罚都没有?民间皆歌颂皇贵妃母仪天下,大爱无疆呢!”
竹息:“太后娘娘,您是太后,何必同一个晚辈计较。”
竹息心道,皇贵妃这般心性,真的替罪臣允禩求情了吗?
太后被燃烧起的火焰呛得咳嗽不止:“皇帝他是个感情疯子,是个疯子!女子无才便是德,爱新觉罗氏皇帝怎么宠惯后妃也只是赐她高位,施惠她的母家,再不济,立她的儿子为太子也就罢了!他带着富察氏在朝堂登堂入室是什么意思?哪个皇帝做成他这般!”
她浸淫后宫四十载,占着长辈的身份,竟是对一个黄毛丫头束手无策。
富察氏还握着她们乌雅氏和乌拉那拉氏的格格们。
“临珍皇贵妃,临珍…赐这么贵重的封号,太和殿受封?还有富察氏给哀家加的徽号,淑康!康这个字皇后能用吗?皇帝是要捧出一个武皇还是吕后!他百年之后还要不要见爱新觉罗氏的天地祖宗!”
“太后娘娘,您慎言啊!”竹息顾不得什么,赶紧打断。
“闭嘴,哀家要说!哀家要说!”
“隆科多…隆科多…传信…枕头下…”
太后瞪大眼睛看着竹息,操着一口低哑如枯藤般的声音凄厉开口,此时一口气上不来,竟直直躺了下去。
手腕垫在身下,呈扭曲的形状。
入夜的寿康宫格外喧闹。
床榻上的太后胸膛闷呼呼上下起伏,面色苍白如土,怎么都醒不过来。
皇帝和仪欣站在太后床前,所有宫妃都在。
皇后领着宫妃跪着抹泪,听着太医说太后是动气过度惊厥,而且…太后的手腕也离奇断折。
皇帝有些沉默。
仪欣则是低着头偷笑,她的余光隐晦扫到齐妃,发现齐妃姐姐也在笑。
皇后沉吟半晌,为难开口:“皇上,皇额娘心中郁结,想必是担忧乌雅氏之事,您不妨从轻处置吧。”
近日,漫天折子弹劾乌雅氏贪污受贿强占民宅,皇上继整顿内务府后,竟是要将乌雅氏一族抄家流放。
皇帝抬腕蹙眉,锐利的目光扫向皇后,若有所指:“太后心中大义,怎会忧心不忠不孝的家族子弟,太后若是醒来,也会交代朕秉公处理。”
仪欣听着皇上阴阳怪气的话,差点笑出声来。
皇帝无奈看身侧人一眼,将她往身后藏了藏,他不要求她孝敬太后,只盼她偷偷笑时别太猖狂。
皇后也没办法再说什么,难道要说皇额娘心中无大义吗?那不行。
皇后:“皇上,皇额娘身边离不得人,不如臣妾安排嫔妃轮流侍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