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唇边苦笑,出奇的,她不想出去请安,靠着石柱慢慢蹲下去。
入夜。
仪欣将那捧玫瑰花插在床头淡粉琅彩琉璃花瓶中,她凑进嗅了嗅玫瑰花香,娇憨弯唇。
皇帝察觉到自己被同化了,他对花团锦簇五彩缤纷的花瓶竟也越来越欣赏,只看着她轻嗅花蕊也会觉得心旷神怡。
自从身边有了她,乾清宫床头花瓶中都是纷繁清香的花,皇帝替她绞干头发,手臂揽住她的腰肢,递给她睡前要读的书。
寝殿内盈满花香,仪欣调皮地歪倒在皇帝怀里,皇帝不厌其烦扶正她的身子,眼里满是笑意,带着些纵容地宠溺。
“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困了?”
“浑身软绵绵的,想靠着你。”说完话使劲往他怀里钻,深深呼吸,汲取他身上淡淡的松香气。
“不想读策论了,今晚想让你抱着睡。”仪欣嘟囔着。
皇帝眉眼带笑,摸摸她半干未干的蓬松头发,无奈揶揄她,“啊,哪天晚上没有抱着你睡呢?”
仪欣小拇指勾住皇帝腕间佛珠,宫女极有眼色地落下床帐,寝殿内只有微弱的一盏烛火。
仪欣乖乖靠到皇帝怀里,他搂了搂仪欣,自然而然轻轻拍她的脊背。
摸到她的后腰有点凉,皇帝意识到什么,“是不是快要来葵水了?”
“皇上不说我都要忘记了。”仪欣将腿搭在皇帝腰上蹭了蹭,“我明日想去善堂看看。”
皇帝的手覆在她的腰后,心里有点不太舒服的感觉,不知怎么的,他下意识阻止一句:“朕近日事忙,你葵水将至,坐马车疲累。”
最后突兀说一句,“过阵子朕陪你去。”
仪欣撒娇,“皇上接我回宫,我就不疲累了,好不好?”
她为善堂置办了五车布匹,善堂中不乏心灵手巧之人,夏日衣裳轻薄,两天姑娘们就能穿上新衣裳。
皇帝无奈,身体同她贴的更近一些,小事上她全都可以做主,不过是去接她回家,自然也可以。
“朕明日可能晚些去接你,你乖乖在善堂等着朕,葵水将至,不能在庄子上骑马,外面东西验过才能入口,好不好?”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说话的语气都是商量沟通的,“好不好”“行不行”“可不可以”,这种软绵绵如温水般的话让对方都舍不得拒绝,也更加能感受到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
不是“你要”怎么做,而是这样做“好不好”。
仪欣愉悦蹭蹭皇帝,自然而然脆生生回答一句:“当然好啦。”
“真听话。”皇帝奖励般啄一下她的额头,“你真好。”
回应皇帝的只剩仪欣憨憨地轻拱他两下,手臂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咕哝咕哝呼吸。
夏日干燥清澈的气息直入肺腑,寝殿中摆了四个冰盆,不会燥热,蝉鸣缕缕,皇帝自小浅眠,容不得蝉声蟋蟀喧闹,习惯睡在她身边总是特别容易困,松弛入睡很简单。
皇帝头脑中思忖着最近要做的事情,又梳理一遍明日要处理下达的政令,确定前因后果没有疏漏,将手轻轻护在她的头上,慢慢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晚安,小乖。
今夜好梦,明日高高兴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