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拍卖
柳清雪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周轩微微颔首，算是道歉。
然后。
她用力掐了掐柳颜的手臂，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此刻的她。
只希望能尽快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场合，逃离周轩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柳颜被姐姐掐得吃痛，不满地看了她一眼。
但在接触到姐姐严厉的目光后，最终还是悻悻地闭上了嘴。
柳清雪暗自松了口气，却不知道，这场晚宴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柳清雪弯腰道歉的瞬间，周轩端着香槟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砸在锃亮的皮鞋上。
这是他以周轩身份活在世上的第一年零七十四天，却是柳清雪第一次对“他“低头。
记忆中那个永远仰着下巴、将“陆轩你真没用“挂在嘴边的女人。
此刻谦卑的姿态像一根细针，刺破了他用理智筑造的壁垒。
“周少，刚才是我们鲁莽了。“
柳清雪的声音甜得发腻，睫毛在水晶灯下投出扇形阴影，努力模仿着名媛们温婉的模样。
她没看到周轩藏在袖中的手正剧烈颤抖。
那是陆轩的身体对这具皮囊下灵魂的本能呼应。
就像三年前柳清雪将离婚协议摔在他脸上时，他也是这样攥紧了拳头。
“知道就好。“
周轩强迫自己的声音冷下来，目光扫过柳清雪脖颈处未遮严实的遮瑕膏。
他想起日内瓦湖畔，奶奶抚摸着青花碗碎片喃喃自语。
“轩儿小时候，她还会给他补衣服呢。“
眼前这个女人，早已不是记忆中那个会为陆轩缝纽扣的姑娘了。
柳清雪直起身时，脸颊因激动泛起红晕。
她看着周轩转身走向主台的背影，丝绒西装勾勒出的挺拔身姿让她心跳失序。
这才是她该嫁的男人，比傅深多金，比陆轩耀眼，是能让她踩着泥泞登上云端的最佳跳板。
至于刚才的屈辱？
不过是成功路上的小石子罢了。
秦莎莎站在鎏金屏风下，樱花手链随着心跳轻轻晃动。
她看见周轩主持拍卖时，无名指上若隐若现的淡疤。
那是曼谷街头替她挡刀留下的痕迹。
此刻他站在聚光灯下，眼神锐利如鹰。
却在与她目光交汇时，飞快地闪过一丝只有她能懂的温柔。
“接下来，我们将拍卖一件来自周氏老宅的藏品。“
周轩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侍者托着丝绒托盘走上前，上面盖着的锦缎下，是个其貌不扬的青花小碗。
柳颜伸长脖子看了半天，拽着柳清雪的袖子抱怨。
“姐，这不就是个破碗吗？跟奶奶那个差不多“
“闭嘴！“
柳清雪拍开妹妹的手，眼睛死死盯着托盘。
她想起傅深说过“周家随便一件旧物都能拍上天价“。
更想起王建明办公室里那张“周氏瓷器拍卖纪录“的报纸。
上面同款小碗的成交价，足够她买十辆最新款的保时捷。
“起拍价，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