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区的烟雾还未散尽，空气里浮着一股呛人的焦味。林逸风站在满地碎木与铜片之间，眉心拧成疙瘩，目光扫过那些炸裂的匣子，脸色沉得像要压出水来。
“没人动线。”林清和的声音有些发颤，“它们不该同时炸。”
林知远快步走过来，脚步踩在碎屑上咯吱响，“马上检查所有装置，看看有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林洛儿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一个木匣边缘。那块变形的铜片还带着余温，火药已经爆得差不多了，可威力足够把人掀翻。
她低声问：“会不会……是里面的人做的？”
这话一出口，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林逸风冷哼一声，“要是真这样，那人胆子够大。”
林知远扫了一圈众人，声音压得很低：“从现在起，谁也不准出门，消息全由我过手。”
话音刚落，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句：“也许，换个法子查更快。”
众人回头，只见林清然缓步走出，青衫被风吹得微微鼓起，神情不惊不躁。
他走到林知远面前，拱手道：“父亲，我想出去一趟。”
林知远抬眼看他，“去哪儿？”
“城里。”林清然直视他，“我们需要情报，我能拿到。”
林逸风嗤了一声，“你一个小毛孩懂什么情报？”
林清然没退半步，“我在外面混了几年，认识些人。要说打探消息，未必比你们差。”
林知远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去吧，但别乱来。”
林清然抱拳应声，转身离开时背影挺得笔直。
夜色落下，城中“听雨轩”茶楼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林清然换了身粗布衣裳，脸上抹了些灰，像个普通小贩般走进后院一间偏房。
屋里坐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穿蓝袍，手里折扇轻摇，正是有名的说书人——百晓生。
“林家的小公子，好久不见。”百晓生眯着眼笑，“这次来，怕不是为了‘蛇影’？”
林清然坐下，低声开口：“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不绕弯子了。我要知道他们是谁，哪儿来的，背后有没有靠山。”
百晓生敲了敲桌面，“这事不好打听，尤其是对你们林家来说。”
“只要你能说，我就能办。”林清然语气坚定。
百晓生盯着他看了几息，忽然笑了，“好，我告诉你点——最近有个组织频繁活动，代号‘蛇影’，他们在东南一带有不少据点。擅长潜伏、暗杀，而且……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
林清然心头一震，“你是说，林家内部有内鬼？”
“我只是说，他们的行动太准了。”百晓生收起折扇，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回去之后，多留心身边人。”
林清然起身告辞，走出茶楼时夜风扑面而来，吹乱了他的头发。
他站在巷口，眼神沉了下来。
第二天清晨，林清然独自来到城南一处破旧宅院外。他绕了几圈，发现门口虽然破败，墙角砖缝却新补过，显然是故意掩饰。
他屏住呼吸，翻身上墙，落地时动作极轻，贴着墙根慢慢靠近。
屋内传来低语：
“计划不变，今晚继续试探。”
“上次差点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