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强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这支军队……不接受投降。
他们在进行无差别的屠杀。
“他们……他们怎么敢……”
一个中年妇人失声低语,声音中充满了不解和恐惧。
“为什么……那些人虽然坏,可……”
魏国强按住了她的肩膀,摇了摇头。
他的内心,同样震撼。
震撼于这支部队的铁血。
震撼于这支部队的强大。
更震撼于这种不留任何余地的狠戾。
他见过末世的残酷,见过人性的丑恶。
但他从未见过如此高效,如此冷酷的……净化。
这支部队,像一把烧红的烙铁,要将裕丰县这块腐肉彻底剜除,连带所有脓血,不留一丝痕迹。
李闯此刻,终于透彻了陆沉渊派他过来的真正用意。
聂云心思缜密,却容易在关键时刻顾虑太多,下不了这种狠手。
李俊勇则勇矣,但面对这种需要彻底灭绝人性的局面,他的刀,或许会钝。
只有他,李闯。
只有他这把渴望痛饮罪恶之血的刀,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酷烈的方式,结束这场由人祸酿成的悲剧。
陆司令需要一把刀。
一把不问缘由,只求结果的刀。
一把能够斩断一切肮脏,扫平一切障碍的刀。
而他,李闯,心甘情愿,成为陆司令手中最锋利的那一把。
这种认知,让一种扭曲的满足感在他胸中升腾。
他为陆沉渊而战。
他为秩序而战。
即使这种秩序,需要用血与火来铸就。
指挥车内,通讯兵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报告旅长,县府大楼已攻占!发现大量……幸存者物资。”
“抵抗基本消失,只有零星枪声。”
李闯拿起通讯器。
“命令各单位,清剿残余。”
“所有建筑,逐一排查。”
“任何形式的反抗,格杀勿论。”
他顿了顿,补上了一句。
“天黑之前,我要裕丰县,再也听不见一声枪响,除了我们自己。”
“是!”
李闯放下通讯器,缓缓走下指挥车。
焦土之上,硝烟弥漫。
他脚下的土地,浸透了鲜血。
他没有去看那些扭曲的尸体。
他只是抬头,望向被浓烟染成灰黑色的天空。
然后,他迈步向前。
走向那片刚刚被“净化”的土地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