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小院外,祁同伟静静地站在梁家敞开的木门前。
褪去警服的他,只穿着一件藏青色夹克,手里提着几袋米面粮油,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下乡干部。
&34;咚咚咚&34;——三声轻响后,他便安静地站在门外等候。
这位平日里雷厉风行的省厅厅长,此刻却像个普通访客般耐心等待。
他记得关于梁家的调查:这十几年来,梁家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他们的情况。
就连申请低保时也从未动用过什么特殊待遇,如普通群众一般生活。
这样的家庭,一定是最不喜张扬的。
堂屋里,梁瑜正苦兮兮的补着这两日耽搁的功课。
明明都不知毕业多久了,没想到又写上最折磨人的高中卷子,还是顶级难度的高三。
听到敲门声,他疑惑的从卷子上抬起头,他记得院门明明大开着,怎么还有人敲门。
他放下手中的笔走到院中,当看清来人时,他猛的停住了脚步,这不是胜天半子祁厅长吗。
梁瑜敏锐地注意到,尽管对方刻意收敛,但久居高位养成的气场依然是藏不住的。
看来此时的祁厅长,早已经完成那个惊天一跪了。
梁瑜也借此明白了对方的来意——就像剧中祁同伟为了进部,去陈岩石家锄地一样,这是来&34;结善缘&34;了。
不过他也没有怠慢的意思,一个毫无背景的农家子弟,若不靠这般钻营,又怎能爬到省厅高位?
而且汉大帮也是个不错的群体,在汉东的地位绝对是地头蛇级别的,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至于怎么扫除汉东帮,要不要扫除汉大帮,那是沙瑞金该头疼的事,自己可还没爬到该头疼的位置。
&34;小兄弟你好。&34;祁同伟微微欠身,笑容温和得体:&34;我是祁同伟,负责京海强拆案的专案组副组长。&34;
他晃了晃手中的米油,&34;顺路过来了解案情,带点小东西。&34;
梁瑜快步迎上前,作势要推辞:&34;祁组长太客气了。你们是在为老百姓办实事,我们配合调查是应该的,这些东西&34;
&34;上门问案情,总不好空着手。&34;祁同伟忙笑着打断,声音压低几分,&34;都是单位发的福利,放着也是浪费。&34;
梁瑜这才接过米油,侧身引路:&34;那就多谢祁组长了,您请进。
我奶奶去给母亲送饭了,得晚些回来,我先给您泡杯茶。&34;
跟着梁瑜穿过小院时,祁同伟的目光不由扫过墙角晾晒的野菜和修补过的农具。
也是心中暗叹:这几位将门之后还真是与众不同。
来到里屋,梁瑜特意拿了赵蒙生送的茶叶来招待这位祁厅长。
他刚揭开紫檀盖,浓郁的茶香便弥漫开来。
而原本四处环顾的祁同伟,却在见到梁瑜手中的那筒茶叶时瞬间呆住,这茶筒的样式他太认识了!
去年在赵立春办公室,那位封疆大吏就是用同样的茶筒,小心翼翼地取出几片茶叶待客。
这茶连赵立春书记都只舍得在重要场合取出待客,而这梁家竟然拿来招待他这个刚见一面的客人!?
&34;祁组长?&34;梁瑜捧着热茶疑惑地看着突然肃立的祁厅长。
&34;抱歉,刚刚想到了些事情&34;祁同伟这才回过神,对着梁瑜欠意一笑后,双手恭敬的捧过了茶杯。
茶水氤氲的热气中,祁同伟的瞳孔微微颤动——这梁家的背景,果然深不可测。
有人说,与一个人交谈时若感到格外舒适,那多半是对方在向下兼容。
此刻的梁瑜深有体会,祁同伟这位省厅级干部竟在他面前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这是他上辈子难以想象的。
祁同伟来到院角一块荒着的菜畦,好奇的回身问道:&34;这块地怎么空着了?&34;他蹲下身,捻起一撮土在指尖搓了搓,&34;土质不错啊。&34;
梁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后,轻叹一声:&34;前几天白江波的人总在附近转悠,就没顾上打理。&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