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陆明远挠着后脑勺，突然变回了刚进单位时那个局促的年轻人，“这封信写在最艰难的时候。”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而真诚：“那时候总担心项目失败，担心让大家失望……但每次看到你把算盘打得那么利落，就觉得没什么坎儿过不去。”
林晓芸的手指停在算盘珠子上，月光透过气窗洒在她睫毛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她想起无数个加班的深夜：
- 陆明远总会悄悄把凉掉的茶水换成温热的姜茶。
- 他在会议上舌战群儒时，总会在最紧张的时刻看向她，仿佛她是战场上最可靠的战友。
- 他总是默默承担着压力，却从不抱怨。
“知道吗？”她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我把这封信夹进计划书，是觉得它就像咱们的改革——旧时代的粮票承载着新的希望。”
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亮晶晶的：“不过现在看来，它还有别的意义。”
陆明远感觉喉咙发紧，正要开口，仓库门突然被撞开。
秦雪梅抱着一摞游戏测试报告闯了进来，军靴踏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老陆！玩家反馈说师徒系统可以增加……”
她突然瞥见桌上的粮票情书，声音戛然而止。
空气瞬间凝固。
林晓芸的算盘珠子轻轻晃动，秦雪梅的报告边角在指间捏出褶皱，陆明远感觉自己像夹心饼干里的奶油，被夹在两份沉甸甸的心意之间。
“咳咳，我突然想起服务器该升级了！”秦雪梅率先打破僵局，把报告往桌上一放，军大衣带起的风差点吹跑粮票情书，“你们继续，我去机房蹲守！”
脚步声渐渐远去，林晓芸望着空荡荡的门口，突然轻笑出声：“她还是和在军区时一样风风火火。”
她捡起差点飞走的情书，小心地折成小船的形状：“老陆，你说我们三个人，像不像在玩一场复杂的解谜游戏？”
陆明远接过纸船，月光下，粮票特有的纹路清晰可见。
他想起秦雪梅帮他化解军装照危机时的果断，想起林晓芸在无数个深夜里默默整理数据的身影。
这场改革的征途上，她们既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也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风景。
“不管是什么游戏，”他把纸船轻轻放进水杯，看着它在茶水里轻轻摇晃，“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解不开的谜题。”
他抬头望向林晓芸，目光坚定而温柔：“就像这张粮票，承载着过去，也驶向未来。”
窗外的蝉鸣声不知何时变得温柔起来，仓库里的算盘珠子、游戏代码与泛黄的情书，在月光下编织成一曲独特的改革恋歌。
林晓芸重新拿起算盘，这一次，珠子碰撞的节奏里多了几分甜蜜与坚定。
而那艘承载着心意的粮票小船，正载着三个人的故事，在时代的浪潮中，缓缓驶向未知却充满希望的远方。
几个月后，“下岗消消乐”正式上线，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在项目庆功会上，陆明远将那张粮票情书装裱起来，郑重地摆放在培训中心最显眼的位置。
他向众人讲述了粮票情书背后的故事，以及它所承载的改革精神。
“粮票情书不仅仅是一封情书，”陆明远动情地说道，“它象征着我们在改革路上，面对困难时的坚持，面对未知时的勇气，以及面对未来时的希望。”
林晓芸站在一旁，看着被众人围观的粮票情书，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她知道，这张粮票情书，将成为“下岗消消乐”项目中，最温暖、最动人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