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伸手触碰照片,指尖灰雾竟修复了被烧毁的半张合影——穿玩偶服的男人左手戴着婚戒,右手虎口有火焰状胎记。
大妈突然撕扯起自己的头发:“它们在我脑子里唱歌!”她癫狂地抓起铅笔往耳道里捅,魏攸然冲上去制止时,林树君看见大妈后颈浮现冰晶纹路——与晨晨在钢琴房地板上画的诅咒图腾如出一辙。
警铃大作瞬间,所有灯光开始频闪,那闪烁的灯光让人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林树君只觉得一阵强烈的头晕和耳鸣袭来,他撞翻椅子后退,发现询问室变成了那间贴满卡通贴纸的儿童房。
积灰的泰迪熊玩偶眼眶淌着黑血,那黑血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味,床头柜上的全家福里,男人微笑着把水果刀插进妻子太阳穴。
“醒醒!”魏攸然拍打他脸颊的力道带着寒意,那寒意让他逐渐恢复了意识。
林树君惊醒时正趴在证物台上,口水浸湿了晨晨的作业本。
泛黄的田字格里写着:“今天爸爸带我玩新游戏,要乖乖待在冰箱里数到一千……”
林树君在警局里待了这么久,压抑的氛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心中渴望着能出去透透气。
当他浑浑噩噩走出警局,霓虹灯在视网膜上拖出残影,那残影如同鬼魅,在他眼前晃动。
街角传来糖炒栗子的焦香,那香味原本应该让人感到愉悦,但此时却让他觉得有些恶心。
小贩的推车上摆着白雪公主氢气球——和晨晨失踪当天手里攥着的一模一样。
晚风掠过脖颈时,暗红纹路传来被冰锥穿刺的剧痛,那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暮色中亮起万家灯火,林树君却看见每扇窗户后都摇曳着灰白丝线。
它们像提线木偶的银丝般钻入居民天灵盖,而丝线另一端消失在云层之上的浓黑漩涡里。
口袋里的冥币突然自燃,灰烬在掌心拼出倒计时:23:59:59。
警戒线在风中飘成苍白的波浪,林树君看着担架上青灰色的脚踝从单元门晃出。
防尘布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尸体的左手腕——暗紫色的环状淤痕间嵌着冰晶,像某种诡异的首饰。
抬尸员的橡胶靴碾过积水,冰碴碎裂声里混着极轻的童谣哼唱,那童谣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阴森。
“快走!”警员推搡的力道让他踉跄。
跨出楼门的刹那,后颈暗红纹路突然灼痛。
他猛然回头,三楼某扇窗户闪过银蓝电弧,整栋楼的排水管同时结出霜花。
某种尖锐的蜂鸣穿透耳膜,302室阳台上悬挂的晴天娃娃集体转向他,纽扣眼睛渗出黑血。
警车后座弥漫着消毒水味,那味道刺鼻而难闻。
林树君额头抵着车窗,后视镜里映出张屠夫油光发亮的圆脸。
这个总在菜市场剁排骨的壮汉正踮脚张望警戒线,围裙上凝结的血渍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靛蓝色。
当警笛响起,张屠夫突然伸出猩红的舌头,缓慢舔过案板上竖立的剔骨刀。
“姓名?”秃顶警官敲着键盘。
林树君刚要开口,询问室铁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穿制服的女警挟着寒气闯入,卷宗啪地摔在桌面震翻了咖啡杯。
褐色液体在晨晨的作业本上洇开,残缺的拼音练习突然浮现血色字迹——“我在你背后”。
魏攸然摘警帽的动作顿了顿,发丝间落下的冰晶在桌角堆成微型十字架。
她的视线掠过林树君腕间结霜的手铐,突然抽出夹在胸口的警官证。
塑料封皮闪过虹彩,本该印着警徽的位置浮现出青铜罗盘图案,表盘刻着“癸卯年七月半”。
“2021年滨江路车祸。”她突然开口,指尖划过现场照片里变形的护栏,“你从燃烧的车厢里拖出三个乘客。”林树君喉结滚动,记忆里救人的画面突然扭曲——那些被他拽出火海的“幸存者”,脖颈后全都有冰晶状的尸斑。
窗外暮色骤沉,白炽灯管迸溅出幽绿火花,那火花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魏攸然从证物袋抽出血迹斑斑的童话书,书页间飘落的借阅卡上,晨晨稚嫩的笔迹突然扭动起来。
林树君瞳孔收缩,那些笔画正在重组为他的身份证号码,每个数字都在渗出血珠。
“刑侦支队特别顾问,魏攸然。”她推来一份印着暗纹的保密协议,甲方落款处盖着朱砂印章。
当林树君的指尖触到纸张,整面墙的监控屏幕突然闪烁,每个画面都定格着不同角度的公寓楼——302室窗前永远站着穿公主裙的透明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