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通道的应急灯在头顶滋滋作响，陈轩捏着冰晶碎片举到眼前，倒影里那个戴着红宝石耳钉的身影转瞬即逝。
宫瑶扶着渗汗的金属栏杆，高跟鞋跟上的七星盘正将寒气顺着小腿往上爬，“贪狼破军同现，怕是要有血光之灾……”
“正好。”陈轩屈指弹碎冰晶，半片带唇印的便签落在他掌心，“雪松香混着硝烟味，看来有人连伪装都懒得做全套。”
总裁办公室的百叶窗把晨光切割得支离破碎。
陈轩把三份财务报表摊开在紫檀木桌面上，指尖顺着油墨画出折线：“上季度医疗器械的运输损耗率暴涨了三倍，但物流部更换的冷链车——”他敲了敲供应商合同复印件，“是李峰表弟开的皮包公司。”
宫瑶刚端起骨瓷杯又放下，红茶在杯口荡起涟漪：“今早保安部说，你昨晚撬了档案室的三道锁？”
“纠正一下，是有人特意给我留了一扇没上锁的侧窗。”陈轩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珍珠手包的搭扣应声弹开，金箔在阳光下泛出诡异的纹路：“看这缺角的六芒星，是不是很像董事局会议室那幅《千里江山图》的暗纹？”
落地窗上突然映出一个人影，林雪抱着文件夹僵在门外。
她耳垂上的红宝石随着后退的脚步晃动：“宫总，十点的例会……”
“告诉李副总，提前半小时。”陈轩抓起西装外套，袖扣擦过林雪手背时，一粒寒铁粉粘在了她智能手环的充电口。
会议室里，檀香混合着剑拔弩张的硝烟味。
陈轩把投影仪转向长桌，物流单据上的篡改痕迹在幕布上清晰可见：“李副总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什么每次损耗都发生在赵天控股的码头？”
李峰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底的阴鸷：“我倒想请教陈顾问。”他甩出一叠照片，画面里陈轩正把某个u盘交给码头工人，“昨夜码头监控拍到您在销毁证据——顺便说一句，那个工人今早账户多了二十万。”
嗡鸣声在陈轩耳畔炸开，他摸到口袋里的寒铁粉已凝成冰刺——和照片拍摄时间完全吻合的不在场证明，此刻正在赵天私人会所的监控里躺着。
“够了！”财务总监拍案而起，“陈先生，集团容不得这种下作手段！”
宫瑶刚要开口，李峰已经截住话头：“大小姐还是避嫌为好，毕竟上个月陈顾问刚给您调理过……心悸之症？”尾音暧昧地扫过众人，几位元老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陈轩突然轻笑出声，松开的领口下，弹痕在中央空调的冷气中泛着幽蓝：“李副总应该查查那工人的就诊记录。”他指尖轻点桌面，寒铁粉在红木上蚀出卦象，“肝癌晚期的人，账户变动可不止一笔。”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忽明忽暗。
宫瑶把玛莎拉蒂钥匙塞进陈轩掌心：“后座夹层有备用唐刀……”
“小心！”陈轩突然揽住她的腰身疾退三步。
宫瑶的高跟鞋跟擦过地面，金属光泽里迸出火星——原本停车的位置，承重梁正簌簌落下水泥碎屑。
七星盘在包里发出蜂鸣声，指针卡在“廉贞”位剧烈抖动。
陈轩抹了把额角的冷汗，发现冰晶融水在宫瑶肩头映出半枚唇印，与便签上的痕迹严丝合缝。
“叮——”电梯间突然传来新闻播报声。
露天巨幕正在直播赵天召开的发布会，他对着镜头举起翡翠扳指：“即日起，天穹集团将全面收购宫氏医疗的海外股份……”
夜风卷着碎纸片拍在车窗上，陈轩眯眼看清那是半张董事签名页。
后视镜里，林雪的红宝石耳钉在百米外的路灯下一闪而逝，而她身侧那个撑着黑伞的身影，腕表折射出北极星形状的冷光。
宫瑶的指甲深深陷进陈轩的西装布料里，玛莎拉蒂的后视镜映出她发白的指节。
露天巨幕的冷光透过车窗，在赵天志得意满的笑脸上割出一道明暗分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