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省和北平很近,只不过冀省比北平贫穷很多,一路上都比较荒凉,幸好景色还算不错。
杨柳推开车门,扑面而来的是一阵裹挟着青草香的山风,眼前的小溪清澈见底,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溪畔几株垂柳随风轻摆,投下斑驳的树影。
“就在这里吃午饭吧。”赵声砚从后备箱取出一块布,铺在树荫下的平地上。
他的动作利落,修长的手指将布料的褶皱一一抚平,又捡来几块光滑的鹅卵石压住四角。
杨柳脱了小巧的皮鞋,将棉袜整齐地叠好放在一旁,她提着裙摆,赤足踩在溪里的鹅卵石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轻呼一声:“好凉快!”
赵声砚回头,正看见她小心翼翼地探脚入水的模样,她的脚踝纤细白皙,浸在清澈的溪水中,像温润的羊脂玉。
“你休息会儿,我去生火”赵声砚别开眼,卷起衬衫袖口。
杨柳坐在粗布上,双足轻轻拨动着溪水,看着赵声砚弯腰捡拾枯枝的背影。
他的衣服被汗水微微浸湿,贴在宽阔的背脊上,随着动作隐约显出肌肉的轮廓。
不多时,一个简易的三角烤架就搭好了。
“你要抓鱼?”杨柳睁大眼睛,看着赵声砚用随身的小刀将一根木棍削尖,挽起裤腿。
赵声砚“嗯”了一声,脱了皮鞋,他的小腿线条结实有力,脚掌踩在溪底的鹅卵石上,激起细小的水花。
“看好。”他忽然抬手,木棍如闪电般刺入水中。
哗啦!
一条肥美的鲫鱼被精准地钉在木棍上,鱼尾还在奋力摆动,溅起了大大小小的水珠。
“好厉害!”杨柳忍不住拍手。
赵声砚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他利落地处理完鱼,又很快捉到第二条。
火堆已经烧得旺盛,两条鱼被串在树枝上,在火焰上方慢慢变得金黄。
“你居然还带了调料?”杨柳惊讶地看着赵声砚从车里取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盐、辣椒粉和一小瓶油。
赵声砚专注地翻动着烤鱼:“昨天买的,感觉用得上。”
油滴落在火堆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香气渐渐弥漫开来,杨柳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她托着腮,目光在烤鱼和赵声砚之间来回游移:“没想到你会这些,总觉得和赵家大少爷的身份不太符。”
赵声砚的手顿了一下:“忘了我是当过兵的?”
“可我以为就算打仗,你身边也会有人照顾。”杨柳歪着头。
赵声砚轻咳一声,耳根微微发红。
事实上,作为赵玉山的儿子,他在军中确实备受优待,就连最艰苦的时候,也有好几套换洗衣物。
抓鱼不过是某次野外训练时,他一时兴起学的把戏罢了。
“没有的事。”他故作严肃地翻动烤鱼,“我可不是那种人。”
杨柳眨了眨眼,虽然赵声砚面上不显,但她分明看见他眼神闪烁,语气也比平时虚了几分。
相处这么久,她早摸透了这人的脾气——越是心虚,越要板着脸装正经。
“嗯,我相信你。”杨柳抿嘴一笑,故意重重点头。
赵声砚:“……”怎么感觉哪里不对?
二人用过饭后休息片刻就上路了。
烈日当空,车内的温度越来越高,赵声砚的衣衫后背已经湿透,汗珠顺着他的鬓角滑落。
杨柳拿着团扇,努力给他扇风:“要不要找个地方歇会儿?”
“快到了。”赵声砚目视前方,喉结随着说话上下滚动。
杨柳看着心疼,掏出绣着柳叶的手帕,轻轻替他拭去额头的汗水。
赵声砚明显僵了一下,但没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