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君安回到玉和殿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
他没回西偏殿,躲过了侍卫,从北窗翻进来,直接入了内室。
大哭后的裴恒玉,睡在帐幔里,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连呼吸都融进了月华。
宇文君安挑开垂帷,侧身躺在裴恒玉身边,对着那张睡熟的脸,看了一会儿,抬起纤细的手,让指腹轻轻抚过哭肿的眼,伴随着灵力的注入,肿胀在顷刻间消退。
长捷微颤,裴恒玉缓缓睁开眼,看着宇文君安近在咫尺的脸,迷迷糊糊道,“怎么不去睡?”
“臣还没为陛下渡灵力!”宇文君安说。
裴恒玉一点儿都没觉出不对,他从锦被里抽出手,极其自然的去拉宇文君安,没想到,宇文君安一把握住了他的腕子,把他的手举过了头顶,人也跟着覆在了他的身上!
嗯?
得知了小白龙还有救,又卸下了心理负担的裴恒玉,今日还泡过澡。
他睡得极好,这会儿还没完全清醒,迷蒙着一双眼,有些不解的看着宇文君安想,不是渡灵力么?怎么还爬上来了?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宇文君安好心解释道,“臣今日,想用唇渡!”
哦!用唇渡……
用唇渡?
裴恒玉醒了!他睁大了眼睛,那点儿疑惑,在暗夜里,化成了震惊!
你说什么?
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小东西,你还啃上瘾了是不是?
你不就是有块破玉吗?
真当朕为了那条傻龙,不敢拒绝你是吗?
裴恒玉在心里都快憋出内伤了,嘴上却一个字也没说,他——又默许了。
宇文君安看着裴恒玉瞪圆了的眼睛,又缓缓合上,知道他是妥协了,低头啄上了裴恒玉的唇角。
裴恒玉没有反抗,可也没有回应,宇文君安摸不清为什么。
他开始以为裴恒玉念着崔寂云,甚至在看着裴恒玉扑进崔寂云怀里痛哭的时候,都以为自己猜对了!
但他在北窗外,盯了半宿,也没见裴恒玉和崔寂云做什么,又很快否定了这一猜测。
那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只是他的皇帝不行呢?
宇文君安一点儿都没有嫌弃他的陛下,他在用灵力温养过裴恒玉的经脉后,又把多余的灵力引向了肾经!
裴恒玉顿时就发现自己不对了!
他腾的一下坐了起来,一把将人推出了帐外!
混小子,竟然敢把灵力,引向肾经???
宇文君安没反抗,实实在在挨了一下子,他从地上爬了起来,眼里都是兴奋。
这是有反应了!看来猜对了!
宇文君安跪下身,膝行到裴恒玉面前,蛊惑道,
“陛下不是喜欢臣背上的图腾吗?”
他边说,边褪下自己的外袍,露出蛇火淬炼过得肌骨,轻声道,“臣给陛下看,可好?”
故意的!
这混小子绝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