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瑾琼醒得很早,很久没收拾自己的她特意换了覃苗苗给她寄来的好看的孕妇装。
她本身肚子就不太大,宽松的衣服套在身上,看不出是个即将临产的孕妇。
医院里的护士已经跟她很熟了,见她进来,都夸道,“苏小姐今天真漂亮。”
苏瑾琼笑笑,“陈医生在吗?”
“在的。”
苏瑾琼走去诊室,敲了敲门,听见应声推门走了进去。
陈医生是内地援青的医生,上海人,长得眉清目秀,高大儒雅。
知道苏瑾琼是个单身妈妈,对她很照顾。
人更是温柔细致,最主要的是很专业,有着南方男人独有的温和和耐心。
一番检查结束,苏瑾琼拿着报告单走出诊室,陈医生送出来,嘱咐了几句,“苏小姐,检查的指标都不错,继续保持。”
苏瑾琼点点头,笑着说道,“上次检查说孩子偏小,我还担忧了好久。”
陈医生笑笑,“没关系,一般情况下最后两个月胎儿会追体重,都会追上来的。别太担心,合理饮食,适当散步,别太累就可以了。”
“谢谢陈医生。”苏瑾琼朝走廊尽头的阿泰招手。
阿泰拎着东西一路小跑过来,“阿姐。”
苏瑾琼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递给陈医生,“陈医生,家里给我预备的水果,你也知道我现在得控糖,不能吃。我这边又没有什么朋友,给你尝尝鲜吧。”
陈医生推辞,苏瑾琼不让。
两人你来我往地推搡了一阵子,最后那袋子东西被苏瑾琼硬塞到了陈医生手里。
阿泰在一旁急得直朝外面看。
苏瑾琼含笑和陈医生告别,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走廊另一头。
那里,一个穿着深色夹克上衣,头戴鸭舌帽的高大身影快速地隐入暗处,尽管那人帽檐压得很低,可那紧绷的脊背和微微倾斜的步伐,她一眼就看出了是谁。
她收回目光,脸上浮现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转向陈医生,“陈医生,如果方便的话能再请教你几个问题吗?”
陈医生看了看手表,“正好午休了,我送你出去吧。”
阿泰急得抓耳挠腮,“阿姐……”
苏瑾琼看了他一眼,“你先去旁边买菜,等我和陈医生聊完,在大厅的休息区等你。”
阿泰失落地哦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两人并肩朝外走,一路说说笑笑。
苏瑾琼刻意放慢了脚步,微微侧着头,认真听陈医生低声的回答她刚刚问的问题,时不时地点点头,嘴角挂着妥帖的温和的笑。
走了几步,有人经过,苏瑾琼假装没看到,陈医生伸手拦了一下,两人的距离看起来有些近,却是很正常的社交距离。
但这距离在不远处带着鸭舌帽的男人眼中,却显得太过亲密。
陆清屿看着远处言笑晏晏的女人,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成拳,整个脑袋里都是阿泰昨夜打给他的那通电话里的内容。
“那个陈医生好像是上海来的,对阿姐特别的照顾。”
“每次去他都跟阿姐聊好久。”
“我听护士说,陈医生还没结婚,他不会是喜欢阿姐吧?”
活着从山里回来,他通过朋友得知苏瑾琼没走,留在了格尔木。
那一刻,心里的狂喜如海啸般将他淹没。
可随即,他被医生告知,自己的腿可能无法再康复,那一刻心里的失落也是切切实实的。
精神上的病他可以慢慢地克服,可身体上的残疾落下了就再难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