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行政楼前停着一排黑色豪车，傅氏的徽标在晨光中闪闪发亮。桑沐深吸一口气，推开会议室大门——
所有董事已经到齐，长桌尽头，傅云峥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修长的身影被晨光勾勒出一道金边。
听到开门声，他缓缓转身，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锁住她。
“桑主任，你来了。”李院长明显松了口气，“快请坐。”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桑沐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在她和傅云峥之间来回扫视。她挺直腰背走向唯一的空位——恰好在傅云峥正对面。
“开始吧。”傅云峥开口，声音低沉冷冽。
他今天穿着深灰色三件套西装，领带是桑沐从未见过的暗红色，像凝固的血。
这是她第一次以医生的身份面对作为投资方的傅云峥，陌生得令人心悸。
财务总监开始汇报季度报表，桑沐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但傅云峥的存在感太强，即使不抬头，她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地落在她发顶。
桑沐的指甲陷入掌心。
她直视傅云峥的眼睛：“傅总，不如先解决ct机老化问题？您承诺的新型设备已经延迟三个月了。”
几位董事倒抽一口冷气。从来没人敢这样当面质疑傅云峥。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傅云峥缓缓勾起嘴角：“设备下周就到。”
他转向财务总监，“记下来，所有科室设备更新计划提前。”
会议剩下的时间桑沐如坐针毡。
傅云峥的每个决策都看似合理，却处处针对她——减少她带教的学生名额，甚至要求她每周提交详细的工作报告。
桑沐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
所有人都看向她。
“有问题？”傅云峥挑眉。
“没有。”桑沐声音平静得可怕，“只是想起我还有台手术。”
她转向李院长，“如果没其他事，我先告辞了。”
没等回应，她转身走向门口。
身后，傅云峥的声音如影随形：“桑主任，别忘了下午三点提交本周手术计划。”
桑沐脚步未停，重重关上了门。
走廊拐角处，她的双腿终于开始发抖。扶着墙壁深呼吸三次后，桑沐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昨天才存入的号码。
“周律师，关于离婚协议”她的声音比想象中坚定，“我要追加精神损害赔偿。”
走出医院大门时，阳光刺得桑沐眯起眼。
她拦了辆出租车，直接报出汽车城地址。
“要买新车啊？”司机热情搭话，“现在小姑娘都喜欢那种粉色迷你cooper”
“国产电动车，十五万以内。”桑沐打断他，目光投向窗外飞逝的街景。
4s店里，销售员看到桑沐的穿着和手中拿着与她身着不符合的爱马仕包，立刻迎上来：“女士想看什么价位的车？我们新到的宝马—”
“十五万以内，国产，现车。”
桑沐干脆利落地说，“不要任何选配。”
销售员笑容僵住：“呃这边请。”
半小时后，桑沐站在一辆白色电动车前。
车身小巧，内饰简单，但续航足够城市通勤。
她坐进驾驶座，方向盘握在手中的感觉陌生又踏实。
“就这辆。”她掏出银行卡，“全款。”
销售员接过卡，犹豫道：“其实贷款更划算，我们有利率优惠”
“不必。”桑沐摇头。这是她自己的积蓄，与傅云峥无关。
当pos机吐出签购单时，她有种奇异的解脱感。
这辆小车加速时的嗡鸣比不上傅家的豪车，但它是完全属于她的。
等红灯时，她从钱包夹层抽出傅云峥给她的黑卡，轻轻一撕为二，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后视镜里，一辆黑色奔驰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桑沐假装没看见——傅云峥派人跟踪她，这再正常不过。
与此同时，傅氏大厦顶层办公室，傅云峥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握着刚送到的监控照片。
“十五万”他轻嗤一声，将照片扔在桌上，“她倒是会省钱。”
李哲刚要离开，傅云峥又叫住他：“等等。楚景淮今天在哪？”
“楚总上午去了瑞士领事馆，下午在楚氏大厦有个会议。”
李助理查看平板，“晚上七点约了帝景酒店的行政主厨。”
傅云峥眼神一凛：“帝景？”
“是的，就是夫人入住的那家。”
“备车。”他声音沙哑，“去帝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