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峥推门而入，刚洗过的黑发还滴着水，睡衣领口微敞，露出锁骨上她昨晚留下的吻痕。
看到桑沐盯着自己发呆，他坏笑着走近：“看什么呢，未婚妻？”
桑沐红着脸别开视线：“谁、谁看你了！”
傅云峥大笑，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沐浴露的清香交织在一起，他满足地叹了口气：“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桑沐靠在他胸前，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云峥，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吗？”
“会。”傅云峥吻她的发顶，“我保证。”
黎明时分，b市东郊废弃化工厂。
二十多名蟒蛇帮成员聚集在生锈的钢架下，空气中弥漫着烟味和汗臭。
林一站在一个破旧的集装箱上，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狰狞的蛇形纹身。
“老大死了。”他开门见山，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警方已经盯上这里，不出三天，这个仓库就会被查封。”
底下传来几声咒骂，一个光头大汉猛地踹翻旁边的油桶：“妈的，肯定是老二底下那群杂种设的局！我们要报仇——”
“报仇？”林一冷笑，“然后呢？像老大一样横死街头？还是像老二一样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人群安静下来。晨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照进来，落在林一轮廓分明的脸上。
这个年仅三十三岁的男人，眼里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我跟了老大六年。”林一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狰狞的伤疤，“这道疤，是替他挡刀留下的。但我今天不是来谈忠心的。”
他从集装箱跳下来，走到人群中央：“我是来告诉你们，从今天起，我们解散。”
哗然声四起。几个年轻帮众面面相觑，而几个元老则脸色阴沉。
“林一！”光头大汉怒吼，“你他妈什么意思？老大尸骨未寒，你就想——”
“我想带兄弟们走正道。”林一打断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件，“这是楚氏集团安保部门的聘用合同，月薪八千起，五险一金。”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人群中引爆。有人不敢置信地翻看合同，有人嗤之以鼻地将文件扔在地上。
“八千？老子随便收个保护费都不止这个数！”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冷笑。
林一不慌不忙地捡起被扔掉的合同：“那你去收吧。看看没有老大罩着，那些商户还会不会买你的账。”
横肉男脸色变了变，最终骂骂咧咧地推开人群走了出去。
随着他的离开，陆续又有七八个帮众跟着离去。
林一看着剩下的人——大多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有些甚至还没他肩膀高。
这些孩子本该在学校读书，却因为各种原因误入歧途。
“愿意跟我走的，明天早上八点，楚氏大厦人事部报到。”林一的声音柔和下来，“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离开，我绝不阻拦。”
一个染着黄毛的少年怯生生地问：“一哥，真的能洗白吗？”
林一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只要你愿意，没有什么是洗不白的。”
会议结束，林一最后一个离开仓库。他站在锈迹斑斑的大门前，点燃一支烟，看着这个曾经充满血腥与暴力的地方。
烟雾缭绕中，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桑沐的场景——那是在医学院的讲座上，她穿着白大褂，讲解急救知识时眼睛闪闪发亮的样子。
那样干净的人，怎么会看得上满手鲜血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