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林燃转身准备离开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故作甜美的声音。
“你好呀，同学，我叫孙雅，能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吗？”
孙雅踩着一双细高跟，快步迎了上来，拦住了去路。
她脸上挂着熟练的笑容，头发轻甩，眼神在林燃脸上肆无忌惮地扫了一圈，语气热情得有些过了头。
“刚才真是多亏了你，太帅了！说几句话就把经理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又帅又厉害！”
她又往前凑了几步，笑意更深，香水味也更浓了。
“帅哥，加个qq吧？改天我请你吃饭，好好谢你。去哪吃你说了算~”
林燃脚步没停。
只是偏了下头，视线扫过孙雅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好奇，没有回应，甚至连起码的反感都没有。
干净、寡淡，像是看到路边一盆塑料绿植，或者电梯里贴的广告纸，眼神随便掠过，不带一丝情绪波动。
接着，他直接绕过对方，步伐不疾不徐，往侧门的方向走去。
这种场面，林燃看得太多了。
上辈子他年纪轻轻混圈子，什么样的女孩没见过？
哪个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张嘴带着“哥哥”，闭嘴喊着“老公”？
光靠打扮和撒娇能骗到他的年纪，早就过去了。
像孙雅这种，一眼就能看透的套路货，他连说一句“借过”都觉得浪费时间。
而此刻，她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当场僵住，扯得发疼。
尴尬、羞恼，全堆在了脸上，五官有点扭曲。
孙雅胸口一堵，脚下猛地一跺：“切，装什么清高。长得帅了不起啊？真下头。”
她扭头看向朱钰，寻求同盟。
“小钰你看到了吧？这什么态度啊！拽得跟谁欠他两百万似的！这种人我看着都烦！”
朱钰站在原地没动，眼睛却一直盯着林燃的背影。
刚才那短短几秒，没有一句话，没有一点多余动作，却让她彻底意识到，林燃不是那种能被随便试探出来底牌的人。
他的冷淡，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与生俱来的自持。
比起那些表面稳重、内心发慌的男生，那种真正的沉着，更像是……一种来自于灵魂的本能。
“早说过了，他不吃你这一套。”朱钰语气平静，但语气里透着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收敛。
“你省省吧。”
她没有再看孙雅，心思却开始飞快地转起来。
林燃这种人，不可能靠一点打扮和撒娇就打动，哪怕姿色更好、表现更主动，恐怕也没用。
他看重的，从来不是这些。
想接近他，只能换一种方式。
或者说——必须换一种方式。
朱钰没再说话，脑海里还回荡着林燃与经理交涉时的神态，那种有分寸的谈吐和沉稳的判断力，简直不像一个大一新生。
她从来不是个傻姑娘。
高中时，母亲在酒店门口，卑微等候着父亲和情人出来。
而后，她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怒声痛斥，而是一如既往的低眉顺眼。
朱钰亲眼看到，那个大不了她几岁的女秘书，那种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神色。
也看到父亲难堪，纠结，隐隐不耐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