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陆泽一开心地等待着给对方一个惊喜时,宋知月却率先说出:“你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吧?”
陆泽一浑身一怔,看向宋知月,见到她的表情后就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你……全都知道了?”他的声音发紧,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宋知月第一次见到镇定自若的陆泽一,露出这样慌乱不安的神情,她反倒显得很镇定,“嗯”了一声后,她还询问道:“其实那天晚上,黄姨的突然出现,也不是偶然吧?”宋知月指的是她被房东骚扰后,吓地跑走的那晚。
她怎么会那么巧就遇到车子抛锚的黄姨,又是热情地带她回家,又给她介绍工作,之后她认识的每一个人,都对她很好,陆泽一,胖大海,冬冬……宋知月一直以为,自己是运气好,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人在背后默默地帮她。
“对不起。”陆泽一充满愧疚又心疼的眼神,望着宋知月。
其实那一整天,他一直都跟在宋知月的身后,起初只是知道她来了京都,想亲眼去看看她过地好不好,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见到睁开眼的她,可以动可以说话,陆泽一觉得新奇又高兴。
然后就见到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坐公交,一个人辛苦地找工作,还在跳舞时把自己膝盖弄受伤,周围人都在偷笑,那一刻,陆泽一心中怒气突起,没有忍住,跑上前将人扶起,还差点被人认出来。
他开着车,跟在宋知月乘坐的公交车旁边,一直默默地看着她,看着她上车下车,回出租屋,中途,宋知月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就连眉头都没皱过一下,明明她受了委屈,膝盖又受伤的那么严重,见她连个创可贴都没为自己买,陆泽一就有一种冲动,想将人拦下来,替她处理好伤口。
尤其是在见到她蹲在地上大声痛哭时,陆泽一真想直接上前,告诉她不要害怕,“我会保护好你。”就跟当年她保护自己时一样。
可是,他却不能这么做,对宋知月来说,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陆泽一一直想对宋知月说这一句:“对不起。”害你受伤,失去最宝贵的八年青春。
还有:“谢谢你。”救了我。
“你不用说对不起,更不用说谢谢,我也从来没有怪过你,当年你还小,爱护祖国花朵,人人有责吗。”宋知月突然笑了,然后接着说:“这些年,你为我做过的事,已经够多了,是我该感谢你才对。”
宋知月认真地打量着陆泽一,她当年根本没有看清过他的长相,记忆里,只有那一张被她糊地满脸鲜血的小脸蛋,想不到长大后竟然这么英俊好看。
她忽地伸出手,将陆泽一抱进怀里,犹如两个人当年的姿势一样,他们曾经这样拥抱着,一起面对过死亡。
“当年我昏迷后,把你吓坏了吧?”不然他也不会对血产生这么深的恐惧。
“我……”陆泽一声音带着哽咽,“一直在喊救命,喊了很久。”
“你看,是我该谢谢你才对。”宋知月抬手拍了拍他变地宽阔的后背,真诚地道了一句:“谢谢你。”
“这段时间,也很谢谢你的照顾。”宋知月松开陆泽一后,最后说出了道别的话,“我……要离开了。”
“陆泽一,再见。”
陆泽一伸出手,想抓住她,但最终却又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