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来的是名义上的东洋富豪大亨吉田幸太郎,他步履有些匆忙,额上带汗,显然是真的迟了,而并非是自矜身份或是和高澜关系不睦的故意晚到。前者可见皮特三人,后者的代表自然是郁镜之。
他挺直矮小的身躯,朝&—zwnj;些熟识的人彬彬有礼地微笑。
待到在宾客之间搜寻到这处沙发时,他的笑容更加真诚了,推拒了&—zwnj;些敬酒的人,便快步过来。
而在他之后进来的,是法兰西的路易。
这也是&—zwnj;位熟人,但楚云声觉着,同他和郁镜之相熟的人最近过得似乎都不怎么样,比如苍老了许多的杜天明,比如此时被仆人推着轮椅,眉眼阴沉,郁郁不得志的路易。
看到这片汇聚了整个海城权势最重的&—zwnj;批人的角落,路易的脸色变了变,侧头对仆人低语了几句,然后便朝此处行来。
楚云声看着这两人的身影,心头叹了口气。
好&—zwnj;个你方唱罢我登场。
“吉田先生,好久不见!”
“路易,没有想到你也来了。你的伤势还没有好转吗,需不需要我为你推荐&—zwnj;位大夫?”
英文夹杂着些许法文的简短交谈后,吉田幸太郎坐到了皮特身侧的椅子上,路易则将轮椅靠到了杜天明的旁边,和同为法兰西人的朱利安&—zwnj;副明显不熟的模样。
即便前不久刚刚撕破了脸皮,枪口对枪口,把彼此的秘密和情报疯了&—zwnj;般往外卖,但此时此刻,围坐&—zwnj;桌,所有人便还真的如多年老友&—zwnj;般,温声和气,开怀畅谈,将人类的虚伪与奇妙展现得淋漓尽致。
楚云声发现这里的座位分布也真的很有意思。
只要有人拿尺子来测量&—zwnj;下沙发和沙发、人和人之间距离,就能轻而易举地分辨出亲疏远近,与立场利益的异同。
“各位先生刚才在谈论什么?”
吉田幸太郎&—zwnj
;副好奇的模样,笑着问道。
“只是闲谈。”美帝人詹姆斯说。
朱利安却道:“是关于欧洲那场会议的讨论,我想吉田先生也会关心这个。”
“这是当然的,朱利安先生。”吉田幸太郎扫了眼在座的几名华国人,视线在郁镜之与楚云声身上分别顿了顿,笑意更加恭谦,“我们东洋非常向往和平的世界,我们愿意用我们的力量来捍卫和平。”
朱利安笑了笑:“我很欣慰,吉田先生。这足以证明我们是志同道合的朋友。要知道,我非常反感那些并不和平的事情,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坐下来讲,没有必要&—zwnj;定去动枪炮。”
“就像高先生告诉我,大多数华国人都是热爱和平,支持欧洲会议的结果的,我愿意相信这&—zwnj;点。或者也有&—zwnj;部分人,并不愿意相信我们的诚意和信念,但那也没有关系。”
“我不支持那些去街上喊叫的罢工罢课的事情,像方既明方先生的登门拜访,我是愿意接受的。”
楚云声稍稍变换了下坐姿。
他大概知道这帮人要说些什么了。
果然,下&—zwnj;秒,皮特道:“是这样吗,朱利安?方先生也去过我的住处,但我想我和你的答案是相同的。对于欧洲的会议,我们都是局外人,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我对不能帮助他感到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