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组织这样的言语比高考作文都难。
再说了，我说真话，你信吗？
苏久安犹豫了一下，又掏出一个打火机，准备点烟。
陈言忽然开口道：“病房里禁止吸烟。”
苏久安无奈地又把打火机给收了起来，嘴上还叼着烟。他往后靠了靠，神色平静又认真。
“从在地蜥龙的废墟上遇见你，你就在强调你是一个好人。事实上你也证明了这一点。”
“嗯，我觉得好人不应该被怀疑。”陈言也认真地说道。
“那个神秘的邮件是你发的，龙傲天是你。在人口失踪案帮助我们的也是你。”
“你做了很多，我们没有做到的事情。可是，你一直藏在后面，站在阳光的阴影下。这样一来，我难免对你的动机产生怀疑。”
闻言，陈言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这是合乎情理的。
“身为传承者，想必你也知道现在这个世道能够相信的人很少。城外有变种的威胁，城内随时都会窜出来几个星虹教派的疯子。”
“曾经也有星虹教派为了取得守卫者的信任，残杀了那些信徒，然后进入守卫者做奸细。那一次，因为这个奸细泄露了任务，导致一支由蓝阶第二序列率领的守卫者小队覆灭。对于守卫者来说，这是巨大的打击，也是巨大的耻辱。”
苏久安的声音顿了顿，他将嘴里的烟重新放回到烟盒里。
“我没法证明自己，但我不是星虹教派的人。”
苏久安很诧异陈言会这么说，他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相信你。但是守卫者总部不会相信。”
陈言又沉默了。一想到这些烦心事，陈言的脑袋很疼。
苏久安叹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仅是你，我也有。很多秘密被发现了也不要紧，但有一些只能一直带到坟墓里去。”
“年轻的时候，我也向往过成为守卫者，消灭变种，守卫人类，成为英雄，受到很多人的赞美。光是想一想都觉得这很帅！”
“等到我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发现守卫者只是每个年少轻狂的少年一个热血梦。那时候成绩也不好，没有考上什么好的大学。像我这样的成绩，只能等高中毕业之后，去社会上找个工地搬搬砖。不过，还有一条路子——去当兵。”
陈言认真地点点头，“我们那时候也这样，读书成绩不太行的人会去当兵。”
“”
“没事，你继续。”
“十八岁的我就这样进入了部队。但我的父母对我的决定并不满意。在那个时候，军队的死亡率很高。经常需要去荒野上配合守卫者清扫变种。因此，他们怕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子。”
“我还记得送我入伍的那一天，我坐上了军车，朝着他们挥手。但是我父母两个人一直看着我，好像是这一别就再也见不到了。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这个样子。后来，我放心不下，偷偷下车，溜回到车站他们坐下椅子上，互相搀扶着，像是失了魂一样。”
“说真的，我当时真想留下来不走了，就在家里陪着他们。可最后，我还是去当了兵。在少年热血和父母之间，我选择了热血。”
说到这里，苏久安又拿出烟和打火机，他咬着烟，点火，一阵白色的烟气上升。
这一次，陈言没有阻止。
曾经，他似乎感受到了离开家时，他父母的不舍和担忧。即便在一千年前，那个和平的年代，父母也不喜欢自己的骨肉受苦。
苏久安继续说道：“那时候，我挺开心的。当兵和成为守卫者一样，至少也是保家卫国。只是成不了英雄，没有守卫者那么风光罢了。在军队的三年时间里，我没有回家。我怕一回去我就舍不得离开了。”
“三年的时间，我的军衔也不断上升，列兵，下士，中士不知道和多少变种干了架，做到了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终于，我摸着肩上的军衔，再过几年，等我混上了将军，也许我就可以见一见那些让我崇拜的守卫者。”
陈言好奇道：“你为什么想成为守卫者？难道就是为了成为英雄吗？”
苏久安没有回答陈言的话，用着陈言不懂的眼神看了陈言一眼，然后继续说道：“在我成为中士的时候，我想着应该回家看望看望父母，这叫什么来着，对，衣锦还乡。可是我先是接到了家里来的电话”
陈言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