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漆黑到几乎无光的眼眸。
确切的说，他的眼底没有了深邃和锋锐，显得有些空茫无神。
因他醒来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彻底浮上，燕姝就被惊到了。
她眼看着那双凤眸中的瞳孔缓缓扩张，眼底深处是一片毫无光亮的黑，像是深谙无光的汪洋海底。
而比起方才的苍白毫无血色来说，此刻他的面容上倒是有了几分颜色，眼尾甚至还泛着淡淡的，妖异的红。
恐慌从心底涌上，燕姝迟疑，“阿兄？”
他看着她，毫无反应，可握着她手臂的手却越来越紧。
她感觉不到疼痛，只能感觉到他的力道，似乎是恨不得将她的手臂骨头都捏碎的。
心神微震，燕姝又急问道：“哥哥，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他握着她手臂的手松开了，朝上滑落到她的后颈。
掌心死死按压着她的颈，将她压向自己。
燕姝本就是俯身在他身旁的，此刻只是抬着头，被他这一压，脑袋便再次低了下去。
她还来不及反应，颈边便已经贴上了一片温软的冰凉。
是他的唇。
燕姝的心脏忽然疯狂跳动起来，因为她感觉到他不是在亲吻她，而是在咬她。
他的牙齿在她的肌肤上用力，没有丝毫怜惜的，恶狠狠的刺破了她颈部细腻的肌肤。
她虽感觉不到疼痛，却能感觉到随着他的呼吸拂在她颈上的微热，能感觉到他在用力的吸吮，甚至能感觉到随着他的吸吮，血液从她的身体里流逝而出，她还听到了他吞咽的声音。
所有的感官都被调动起来，都让她的心跳不受控制，越来越疯狂。
他在，吸她的血！
燕姝紧咬着唇，在他咬上她时还想要推他的动作就这么顿住，她没有再推他，也没有挣扎，只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
然后再慢慢松开手，双手环过他的腰身，紧紧抱住了他。
她微仰了下巴，似乎是用这样的姿态，将自己献祭给他。
她知道他失去了神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她是谁。
而这，是因为他体内的毒导致的吗？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如果将他推开会发生什么，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只任由他用力咬着她，用力吸食她的血液。
血腥味儿再次弥漫在鼻息间，燕姝闭上眼，一直就没缓过来的头疼再次剧烈起来。
慢慢的，她察觉到自己刚才还如鼓的心跳也渐渐缓下，随着血液的流逝渐渐被麻痹。
也就是这时候，他吸吮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薄唇安静的贴着她的颈，再次无声无息。
燕姝以为他又昏迷了，正想低头看看他，却忽然听到他沙哑的声音，“为什么不躲？”
她垂眸，他也抬眼看她，眼底腥红，却不再像方才那般无神。
燕姝略怔了怔，“你醒了？”
容怀喉咙滚动，抬手，指腹从她颈上的齿痕旁抚过。
从小到大，他护着她疼着她，哪怕掉根头发他都心疼。
可现在，他却伤了她。
他闭上眼，又忍不住贴过去，在被他咬过的地方缓缓亲吻，用唇瓣细细摩挲，低低的叫她，“善善……”
燕姝闭上眼，轻声应他。
他忽然弯唇，抬头，捏着她的下巴，薄唇便落在她的唇角，声线轻哑，“乖乖，你心疼我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