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以前也常说，“陛下就不能心疼心疼臣？”
或者，“陛下是否心疼臣了？”
燕姝以前也总是笑嘻嘻回他：
“心疼的。”
“是啊，心疼了。”
但其实他和她知道，她的回答敷衍他也好，讨好他也罢，总之从来不是真心实意。
偏偏容怀还怪不了她，毕竟这也非她所愿。
他那般问她，更多也是出于无奈，或者说无法控制的奢望。
可这回，他问这句话却不一样。
虽是问句，可他的语气却有几分莫名的肯定，以及无法掩饰的愉悦。
燕姝睫毛颤得有些厉害，喉咙也快速的吞咽了几下。
她想，他说得或许是没错，她是心疼了。
看到他中箭的时候，看他彻底昏迷在她怀里的时候，看到御医替他拔箭的时候，甚至在他失去意识狠狠咬她的脖子吸她的血的时候。
她都能感觉到，心脏那处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揉捏着，那种酸疼甚至让她连剧烈的头痛都能忽略了。
她默了默，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很小声的回答，“这里疼，算是心疼吗？”
她的心跳的频率有些乱，一下下的，透过绵软的触感敲在他的掌心，也像是敲打在他的心尖。
容怀目光渐深，心跳似乎都同她跳成了一个频率，不，是比她更快。
他喉咙滚动，再开口时含着压抑的哑，“善善，我会当真。”
燕姝噘嘴，有些不开心了，“本来就是真的。”
这次她可没敷衍他。
容怀忽然笑了声，心口情绪浓烈得几乎要将他淹没，他薄唇轻移，想要吻住她的唇。
她却微微偏头避开，开口时略含抱怨，“你嘴里还有血呢。”
刚咬了她吸了她的血就来亲她，如果不是看他现在还是伤患，她早就将他推开了。
她已经忍耐着让他亲了唇角，可要真的接吻，她是绝对不肯的。
哪怕他是容怀也不行！
容怀闻言，亲吻她唇角的动作微顿，随后退开两分。
他仔细看她，她的唇角的确被沾染上了血迹。
指腹落在她唇边，替她将血迹一点点拭去，柔声问，“头疼得很？”
燕姝噘嘴，低头将脑袋埋进他的颈，委屈巴巴的控诉，“好疼的，疼了好久了。我告诉你，你还不理我。”
虽然那时候他是因为昏迷了，可她还是很委屈。
容怀掌心落在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儿似的轻拍了拍，“是哥哥不好。”
说完，他又低声道：“乖乖，去让人端些水进来。”
燕姝瓮声瓮气的“哦”了声，又说：“有呢，我端给你。”
水是一直准备着的，就怕他醒来想喝。
她倒了热水在杯子里，又过去想扶他起来，可看着他心口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她迟疑，“要不你就这样躺着吧，我喂你好了。”
他要起身的动作微顿，目光微动想到什么，忽然问，“善善之前也给我喂药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