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怀便揉揉燕姝的头发，“乖，你先出去。”
燕姝不满，“为什么？”
容怀叹了声，“因为哥哥不想让善善再头疼了。”
燕姝撇嘴，“之前御医替你拔箭的时候我还看着呢。”
他无奈笑笑，哄着她，“乖乖，听话。”
燕姝嘴噘得老高，却也没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还是起身。
等府医和陈泽远进来后，她便出了书房，在外面站着等他。
天色已经黑了，莹白圆月挂上了天空，竟然已经快十五了。
母后离世那日，也是十五。
燕姝怔怔的看着月亮发呆，书房中却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随后是陈泽远的声音，带着不该属于大理寺卿的惊慌，“王爷！”
燕姝瞬间回神，忙推门而入。
房间里的场景让她神色微变，瞳孔也骤然紧缩。
容怀身上的锦衣脱下一半，赤着上身，纱布被取下，露出心口狰狞带血的伤口。
而他正站在书案前，掐着府医的脖子，狠狠用力！
不过是转瞬，那府医脸色已经青白泛黑，翻起了白眼。
陈泽远大惊失色，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正想上前阻拦，容怀却忽然偏头看来。
那一眼让人心惊。
漆黑的眼底无光，只有一层层的黑，像是最深最阴沉的夜。
陈泽远怔住，而他已经幽幽抬手，不过是轻轻一挥，陈泽远便已经飞身朝后，随后重坠在地，脸色瞬间惨白，血从唇角溢出。
燕姝瞬间就想到之前他清醒过来时失去神智的模样，她忙开口，“阿兄！”
她的声音让容怀掐着府医的动作顿了顿，他转眸看向她，眼底依然深黑。
燕姝双手紧了紧，慢慢朝他走近，轻声道：“哥哥，是我，我是善善。”
他眼底忽然亮了一分，掐着府医的手忽然就松开了。
燕姝还来不及松口气，他却骤然闭上眼，声音嘶哑的开口，“别过来，出去。”
陈泽远强撑着身体起身过来，扶起已经没力气的府医。
然后对燕姝低声道：“陛下，跟臣出去。”
他不知道容怀到底怎么了，可容怀此刻应当是很危险，既然他开口让他们走，现在先出去才是最好。
燕姝却没动，“你们先出去。”
陈泽远看了眼紧闭着眼低垂头的容怀，皱眉，“不行，他现在已经失去神智了……”
燕姝却摇头，她朝容怀走过去，放柔了声线，“哥哥，你到底怎么了？”
还没走近，他开口，语气无波，“我不是说，让你出去吗？”
“我……”
燕姝还想说话，他忽然抬头看向她。
许是因为疼痛，又许是因为在努力压抑着什么，他额头尽是冷汗，一滴滴朝下滚落。
几缕黑发贴在颊边，本俊美的脸此刻苍白如同厉鬼，唇角竟然还带着抹血迹。
明明是九天神君般的男人，此刻却好像从忘川河中生出的魔，危险至极。
燕姝心脏狠狠一缩，也顾不得其他了，两步走到他面前，“哥……”
话音刚出口，她的腰身忽然被他用力掐紧，再被他用力按压着躺倒在书桌上。
他俯身压下，让她柔软的身体同他紧贴，不留丝毫缝隙，下一瞬他的薄唇便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狠狠的，咬住了她。
陈泽远眼睁睁看这场面忽然从杀气腾腾变得缠绵？
看那明明失去了神智还不忘占陛下便宜的狗东西将陛下压在了书桌上……
他本已经做好了随时上前救驾的准备，可现在这驾还要救么？
他不过是迟疑一瞬，便听到了衣物被撕裂的声音。
陈泽远眼皮狠狠一跳，慌忙闭上眼，扶着府医飞快朝外去。
房门关上那瞬间，他听到了女子娇柔若能滴水的一声嘤咛……
陈泽远心脏狠狠一缩。
眼前莫名的浮出那双，狡黠明亮的狐狸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