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王银霜发誓,它从未受到过现在这样的奇耻大辱!尤其是成为宗主的坐骑以后,连长老们见了它都要绕道走!
但白狼王无法有效地反击,除了兽棚内有强化法阵,整座御兽山上都有针对它们这些坐骑的禁锢型阵法。是以,它们在这里无法施放法力。要不然它单凭异兽的妖力就能把郁色震伤!
现在它只能依靠兽类的利齿和蛮力,和郁色来硬的。这些在从前的兽棚看护者面前,也是它放肆跋扈的资本。可这次,在这个新的兽棚看护者面前,却竟然不顶用了!
眼看着郁色牵倔驴一样,把他强行牵出兽棚,拉到了放风场上,它菜发现它根本犟不动她!
大概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郁色就把它拖进河里,用一把扫地的扫帚在它身上刷来刷去,还美曰其名“清洗”。
一开始,银霜还会屈辱地蹬蹬腿,努力挣扎抗议,后来发现它抗议的时候郁色会把眉头皱起来,把它美丽的皮毛戳得更痛。
银霜后来放弃了挣扎,生无可恋,任君摆布。
坐骑和坐骑之间,也是有友情的。
白狼王银霜作为宗主的坐骑,在坐骑堆里也是兽王。兽王被活生生地欺辱自闭,其他兽类的怒火已经沸反盈天了。
就在郁色去刷第二头坐骑的时候,那头长得像老虎的黑色独角兽,试图用自己头顶的角刺杀郁色。
郁色连眼皮都没眨,攥住它的独角,又是连拖带拽地把它塞进河里一通刷。独角兽开始咆哮,一边咆哮一边朝郁色吐口水。
它看到郁色眸色一凛,抬起手把一条很小的虫子丢进它的嘴里,它还没反应过来,那虫子忽然就没了影,紧接着,它的嘴巴像是被浆糊给黏住了,别说吐口水了,就是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这只独角兽很快也失去了挣扎的欲/望和能力。
紧接着,第三只,第四只……
一开始,兽类们龇牙咧嘴,极尽狰狞,到后来,一个个被投了蛊虫,不是嘴巴被黏住就是浑身痒得满地打滚……
只有郁色觉得它们“乖”了,它们就会好受。
于是,原先炸开了锅的兽棚,在两个时辰之内,就变得安安静静。那些大爷们一样的坐骑,一个个乖巧地卧在自己的区域里,连叫都不再乱叫一声……
到了晌午的时候,有一个身着长老亲传弟子服的少年前来给自家师父牵坐骑,一到兽棚里,顿觉气氛怪异。
一个个兽棚的分间里,一头头身强力壮的狂野异兽,像是在害怕什么,彼此你看我我看你地瑟缩着,直到看见他来了,才可怜兮兮地朝他眨巴着眼睛。
像是在暗示什么,他在这些异兽的眼睛里竟然看见了一些求救的意味。他打了个寒颤,打消了这个念头。
怎么可能?
兽棚可是整座天麓山最嚣张跋扈的地方之一,都是别人被它们欺负了去求救,哪有它们求救的道理?
只是,今天的的确确有些安静得离谱。
那弟子问郁色:“它们一个个遭了猪瘟?怎么恹恹的?别是你偷懒没让它们吃饱吧?”
郁色挠头:“它们吃得很饱,刚投过一次粮,不信你掰开它们的嘴巴闻一闻。”
弟子:“……”
那弟子还真的去自家长老的坐骑前检查了兽盆。
食物的确是投放了。
不过,怎么看他家长老的这头“黑虎独角兽”食欲不振。那弟子伸手摸了摸黑虎独角兽,不疑有他,把它牵走了。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郁色这一天只接待了一个前来牵坐骑的人,就是那个给师父牵独角兽的弟子。
不过好在这里偶尔也会有弟子路过,郁色坐在兽棚的屋顶听听他们过路时的聊天,数数天上路过的飞剑,也不算无聊得太狠。
快到下工的时间时,郁色已经开始连打哈欠,她实在太困了。可真的到了下工时间,她整个人又精神了起来。
因为可以吃饭了。
太虚宗的食堂很大,胜蓝接引她进来的时候告诉过她,但当时没带她去,只是指了方向,告诉她下工之后可以去免费吃饭。
郁色喜欢吃饭,就屁颠颠地去了。去了才知道,太虚宗的食堂不止是大,人也很多。
郁色端着打来的食盒,在食堂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她听得身后有弟子在窃窃私语,说什么“宗主长老”的。于是她竖起耳朵,使劲听了会儿。
没听出什么想要的信息,只听说,今日宗主没去天麓谷看试炼了,他似乎只是去看他设计的密室关卡。对试炼本身却没有多大兴趣。
郁色一刻都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吃饱喝足之后郁色休息了会儿,到了大半夜,她又爬了起来。
这一次没有站在御兽峰的高处往太虚峰看了。
这次郁色到兽棚解了一头体格最小的鸵鸟坐骑,又给人家施了蛊。那鸵鸟像是被控制了精神,驮着郁色剑步如飞,直冲太虚山而去。
太虚山对于郁色来说是禁地。
郁色之所以前来,是因为她吃饭的时候,在那几个弟子信息量并不大的聊天信息里拆分出来——宗主喜静,他至今没有收过亲传徒弟,没有招过贴身侍奉,也没有招过侍剑弟子。偌大一座太虚峰,他孑然一身,一个人。
这个信息让郁色喜出望外。
太虚峰没有守卫,给郁色壮了胆子。鸵鸟飞驰着,很快就带郁色上了太虚峰。
一入太虚峰范围,入耳皆是风声,入眼皆是竹影。
像是误入了竹海。
好在今夜没有下雪,雾也不浓,月色相当无瑕。使郁色能够远远望见竹海最高的峰浪处,那条被竹影半遮半掩的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