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哄哄一片,乐观的话语随处可见,
此刻,
沈中新脸色有些凝重,也是一步跨出,拜道;
“陛下,臣以为,朝廷此番还不能大意,太平教虽然失了主力,可臣看到密信上所写,仅仅是失了主力兵卒,太平教高层,却无一人漏网,而且京南之地,可不仅仅是太平教一个逆贼势力,那白莲教现如今肆虐西河郡,如今已经攻破石洲,兵围阳平,直逼郡城,太平教并不是独木难支。”
口齿清晰,条理清楚,顷刻间就把殿内还洋洋自得的众人,压在了地上,尤其是不少六部新人,脸色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卢文山倒是撇了一眼顾一臣,这个老狐狸,还是如此做派,
“启奏陛下,老臣也有事禀告,”
就在沈中新说完话的时候,顾一臣慢慢挪动步子,站在沈中新身前,拱手一拜,
“哦,爱卿说说,何事?”
武皇抬了下手,目光扫视整个殿内,似乎另有深意在里面。
“谢陛下,老臣想要说的,就是户部核查的账目,从陛下继位至今,平均亏空银子达每年三百万两,其中回填一半欠银,另有一千五百万两白银的亏空,就算查抄之前的几位户部堂官,还有六部审议官员,以及不少外放的贪官,也只收回来不足八百万两银子,如今战事频繁,府军这一次南下几乎全军覆没,抚恤银庞大不说,洛云侯虽然每战必胜,但。”
略微顿了一下,对着龙椅上武皇再次一拜,继续说道;
“但,兵法有云,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洛云侯麾下大军伤亡惊人,将校官兵,甚至于副将主将,都有伤亡,可见战事惨烈,加之林山郡城墙高城坚,又不知需要死伤多少片兵马,抚恤银和赏银,定然不少。”
说到此处,顾一臣便不再言语,朝廷之大弊在于税银,在于地方,户部没银,朝廷万事皆休,这话一出,别说武皇沉闷,整个乾清殿,瞬间鸦雀无声,就连一向说好话的卢阁老,都沉默不语,是啊,户部是没银子,但,那些武勋世家,未必没有银子啊,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
殿外,
皇城司南镇抚指挥史马梦泉,此刻已经到了殿外,被宫门前的云公公拦住,
“马指挥使,陛下正在殿内和群臣议事,还请指挥使稍等片刻,”
马梦泉微微喘着粗气,手中拿着信封,抱拳道;
“见过云公公,下官收到洛云侯大营密报,需要请奏陛下,还请公公通传,”
“这,行吧,杂家进去通传。”
看着马梦泉手里红色信封,知道是急事,想起陛下所言,但凡是前线急报和密报,定要汇报,这才回身,推开大殿门前一角,走了进去,
到了殿内,跪拜在地,
“报,启奏陛下,皇城司南镇抚司指挥使马梦泉,有密报陈奏。”
尖细的话语声,在整个大殿内回荡,也让众人的目光回转,落在云公公身上,目光所至,小云子心中一紧,身子不由得又矮了许多,
武皇见此,给戴权使了眼色,戴权会意,唱喏一声,
“喧,皇城司南镇抚司马梦泉觐见,”
“喧,皇城司南镇抚司马梦泉觐见,”
殿外也随之唱喏,
片刻,
随着殿门打开缝隙,马梦泉一身红色官袍,穿着云底快靴,快步走了进来,跪拜在地,
“臣,皇城司南镇抚马梦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说说,什么急事。”
武皇一抬手,让二人起身,二人随之拜谢,
“谢陛下。”
起身后,
马梦泉把手上密信,呈递给身边云公公,拜道;
“回陛下,是洛云侯南下大营传来的密信,太平教贼军,在林山郡城布下重兵,死守城池,洛云侯集结大军,四下攻城,血战一日,直到日落方可罢休,双方皆是死伤惨重,尸横遍野,随后又传出,洛云侯为了提振士气,许下诺言,攻下郡城后,三日不封刀,下了,下了屠城令。”
磕磕盼盼,最后一句说完,就低下头,整个大殿,众人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显然被皇城司指挥使狂妄之言惊到,小云子更是不敢拖延,快步把密信呈奏给陛下,
武皇皱着眉,拿着信封,急切间摸了封口,并无异样,这才撕开封漆,拿出书信一观,是晋王身边的暗卫密语,确是如此,细细查看,究其原因,是攻城一战,死伤甚多,近乎六万人的折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