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所不知,青芜先前只是教坊的乐姬,因卷入一桩脏案,导致教坊查封,发配边州。幸得朝廷派来钦差重审此案,改判无罪。流落异地之际遇到老乡,本想随他一同去海津找出路。没想到此人歹毒至极,偷了我的钱,还以夫家的名义将我抵押给乐坊。”
“既然被同乡骗,那就该找他算账。这和贾家有什么关系?你为何那么怕他们?”
“公子,贾家是海津有名的巨富,坊间都流传富可敌国,家财万贯。家中更有七个儿子。贾老爷年事已高,几房姨娘内斗也十分厉害。各个都掌握着名下财产,其中乐坊就是大儿子贾霆管辖的范围。”
“一年前,他看上了我,要我作三房小妾,我不从便把我许给管家的儿子。他本就是个傻子,根本什么都不懂,闹起来就知道打人掐人。”
“青芜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攀不上公子。可您真的是我最后一条出路,求公子搭救!若能让青芜逃脱魔爪,青芜定当牛做马报答公子救命之恩!”
澈洌靠在门侧,若有所思。
“没想到那个贾霆竟然是个徒有虚表的人渣啊?我挺同情你的,不过呢!我也不是什么贵人,你别一口一个公子的叫!我这种江湖人也不是你的出路。我要是你啊!就趁今夜有贵人坐镇。直接跑了,我看他呀,也没功夫来追你!”
青芜紧张地瞧着他,听到要让她跑,她就知道结局必死无疑。
远水救不了近火,眼前的公子也不知道贾霆的残暴。
罢了,她唯有认命了!
青芜强忍着泪水,推开门,走出几步,看向无边的黑夜,闭上了眼睛。
几道寒芒,破空而来。
她只觉得额间一阵刺痛,就被人扯进屋内。
她被人按到衣柜后面。
五把匕首就这样穿过内屋,直射进墙壁里,发出铛铛铛的声响。
看到匕首插进墙壁的那刻,澈洌的眼里满是忌惮。
对一个弱女子下这种狠手,看来贾霆真不是个东西!
而且隐隐觉得,这些是冲着他来的。
他进来这么久也没被攻击,怎么她一出门就要被灭口?
按照这种配置,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自保是没问题,但一旦打斗起来,这个青芜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她愣愣地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探出身子看到墙壁上的刀柄,才后知后觉的摸了摸额头。
她刚刚差点就死了!
正房内。
两名婢子将无霜儿搀扶到床榻之上,其余四名婢子在房中开始收拾,各司其职。
端来佳肴,茶点,还有许多精美的华服。
“不知道夫人是想先梳洗更衣,还是想先用晚膳?”
“怎么?还有事?”
“夫人,主子特意寻访了全京城最有名的淮安淮大夫给您治伤。”
“你家主子,到底是何人?”
她虽然有些怀疑是阿兄,可并未见到他,心里打起了鼓。
“夫人聪慧过人,岂会不知?主子身份特殊,今夜断然抽不开身,待明日主子得空,定会亲自来见夫人您的。”
无霜儿一听便了然于胸。
“行吧!先扶我去梳洗一番,再安排见大夫吧!”
“是,夫人!”
无霜儿刚起身就听见外面有一串嘈杂的声音,好像是从偏院传来的。
“这外面是出什么事了吗?”
婢子煞有介事的朝外面看去。
为了不让无霜儿起疑,连忙解释:“夫人,这是京郊!不比城内,每到夜里,这别院都会来一群野猫偷食。想必是下人们手脚重了些,吵到夫人了。灵碧,你出去瞧瞧,叫他们轻一点!”
“是!奴婢现在就去知会他们一声!”
灵碧行礼后,离开了屋子。
无霜儿被她们的托词给说服了,就跟着她们去洗漱。
子夜过后,偏房内。
在屏风后的两人,换了位置。
青芜手脚轻缓,动作利落的把澈洌伺候的非常周到。
换上一袭白净的锦缎,她为他绾发。
羊脂玉的发冠,很衬他本就白皙的肤色。
因为失血的原因,导致嘴唇颜色是浅粉。
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那双浓眉大眼,不经意间抬眸,竟然有那么一丝贵门中的公子模样。
“公子,青芜得罪了!”
她拿起手边的药膏,轻轻扯开他虚掩着的衣领。
胸膛上,两道深痕,腰腹上还有一处箭孔。
青芜上药后,还贴身帮他缠好了绷带。
澈洌在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后,突然开始发晕,整个人都往一边倒去。
“你,这香有问题!”
澈洌努力的保持清醒,还妄图动用内力把迷香逼出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