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袍玉簪的男子，正是景初帝岳渊峙。
景初帝只淡淡哼了一声，便毫不见外地坐下喝茶。
茶香弥散，仿佛将过去的时光一点点润泽。
两人分享完了一整壶茶，景初帝黑瞳有些湿漉漉地，抬眸望向沈漱石。
“师兄，这七年，苦了你。”
“你的功劳，我心下都记着呢。”
沈漱石淡淡一笑，“臣子为国尽忠，哪里敢言功？只求我大越战胜西凉，一血前耻！”
景初帝眸光坚毅：“会的。”
“尤其是有你带回来的那些情报……师兄，大破西凉那日，你是首功！”
……
景初帝与沈漱石在雅间内密谈约莫有半个时辰才起身离去。
沈漱石送到门口。
景初帝回眸深深看沈漱石一眼，“……这段时日，我仍不便召见你。师兄，委屈你了。”
沈漱石淡淡摇头，“臣深知，回来之后的这一段岁月，甚至要比在西凉的七年要更艰难。唯有如此，才能毕其功于一役。”
“还请圣上安心，臣不委屈。”
不过他还是微微一顿，“……臣不委屈，只是委屈了臣妻。”
景初帝缓缓挑眉，“那个陪嫁丫鬟？你走时，她还未成为你的妾；她扶正，更只是元风自己一个人的主张。”
“怎么，却原来你心里竟对她……？”
沈漱石一揖到地，“只求功成之日，圣上赐臣妻一个诰命！”
景初帝缓缓勾起唇角，“朕懂了。”
他刚要出去，却收回脚步来，“对了，就是你这个妻子……听闻七夕之夜，她将京中所有闺秀都吸引去了你永安侯府。”
“便连宫里的七夕宴，都被比下去了。昨儿个贵妃还与朕唠叨，说宫里的七夕宴冷冷清清。”
沈漱石微微皱眉，“还请圣上明鉴，臣妻只是为了给二弟选妻。”
“等臣能进宫之日，定亲自给贵妃娘娘磕头请罪。”
景初帝一笑，“不必了！这件事，交给朕就是。”
柳月蝉带着人查内账房的银钱往来账目，便没有查内库物品之处那么简单了。
物品支出，毕竟都是实物，全能落在实处；可银钱往来，却有不少账面对冲，若要确定最终数额，便要一笔一笔去细细追根溯源。
更何况，此处还有许乐菱坐镇。
许乐菱一来精于算账，二来性子又不好惹，几天的光景，柳月蝉和手下的人，已经被许乐菱折腾得颇有筋疲力尽之感。
从七夕过了，直折腾到七月十五中元节，尚且没折腾出来个眉目。
这些天，她连沈漱石都没心思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