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翡停在一处青灰色的砖墙边，寒风从巷口穿过，吹得悬挂的酒旗哗啦啦作响。
斜对面的铺子檐角垂着稻草帘，鼎沸的人声从缝隙里漏出来，连咿咿呀呀的唱戏声都被嘈杂的人声淹没。
穿着绸缎的富人捧着暖炉从轿帘里出来，随手往墙角扔出点碎银，缩在墙角的乞丐便齐齐扑过去争夺。
几个脸冻得红扑扑的孩童手里攥着糖人，在结了冰的青石板路上“呲溜”滑过。
其中几个孩童还好奇地看了眼陆翡。
陆翡环顾一圈，眉头微蹙。
他身后单怡也惋惜道：“这边的线索断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
“喂——”
陆翡看过去，就见一个哥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这哥儿是今日他遇见的那三人中的其中一个。
“大家都叫我越三哥，你叫什么？”
越三哥看着陆翡的眼睛简直像在发光，“今天真的多谢你了，多亏了你，我们才能又拿到二十文的工钱，你真的好厉害啊！”
陆翡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反而仔细端详起越三哥，从额头到眉眼、鼻子、嘴唇、下巴，再观察他的脖颈、耳朵。
越三哥被陆翡的目光看得脸色通红：“怎、怎么了吗？”
没有易容。
陆翡问：“今天和你一起的另外两人叫什么？”
……
追查另一条路线的梁秋过来与两人汇合。
梁秋摇头：“那个方向是工坊，恰好撞上工坊下工。”
单怡拧眉：“线索断了。”
她不爽地啧了一声：“算这些老鼠会选地方逃跑。”
陆翡道：“今天去县衙换银钱的人，挨个排查。”
他今天只干了这一件比较出格的事，只能是这件事引来了暗处的目光。
单怡道：“人太多，我们三人不知要查到何时。”
陆翡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我们去找聂千户。”
梁秋和单怡两人凑过来一看。
这是唐云的身份令牌。
两人对视一眼，单怡偷笑：“二小姐，伊大人真信任你啊。”
……
“阿嚏——”
唐云打了个喷嚏。
“大人，您没事吧？”
慕瑶提着大包小包走过来。
“没事，应该是家里人想我了。”唐云笑了笑，侧头问，“买好了？”
“爆竹、对联、年画、红灯笼、新出的秋鹤牌……”慕瑶挨个数了一遍，“齐了。”
唐云颔首：“走了。”
除夕将至，这般重要的日子唐云必然是要回十方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