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征伐女真三部,竟调集了三万新军,再加上后勤保障支持的人马,还有做策应的旧军,总人数已多达十几万之众。
因为炮火和子弹消耗的问题,新军的后勤保障,远比旧军复杂得多,规模也庞大得多。
远征北元之战,运用大量马车规避了这一点。
但凡事可一而不可再。
女真三部的地形,和北元一望无际的草原,也完全不一样。
适合用来对付北元的战术,却不一定适合去攻打女真三部。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指挥军队作战,必须要因地制宜的制定不同的战术。
新军消耗过大,保障复杂,故而,在朝廷里许多人看来,应该削减对女真三部用兵的规模,以减轻朝廷的军费开支。
杨士奇也持这一观点。
当家才知柴米油盐贵。
能省一分是一分。
派这么多新军去打女真三部,是真的太费钱了。
“不能削减!”
朱允熥毫不犹豫的否决杨士奇的建议。
“当初远征北元,本身就有赌一把的成分。”
朱允熥解释道:“那时候的北元,从来没有见识过新军,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第一次接战,他们便草率轻敌。”
“我军能一举战功,火枪火炮固然居功至伟。”
“但与北元对新军的不熟悉,不了解,也有极大的关系。”
“如若不然,只要北元采取避而不战的战术,新军的马车,追不上北元的大军,那便只能徒叹奈何,最终无功而返。”
“远征北元之战能一战定鼎,靠的是出奇不意。”
“但这种事,可一而不可再。”
“女真三部,与北元接壤。”
“我军在草原上的辉煌战绩,有关新军的消息,早已传到了女真三部的耳中。”
“我军不能再像从前一样,靠出奇出胜。”
“女真三部必定会想出对付新军的办法。”
“何况,女真三部地形复杂,也非草原所能比。”
“远征女真三部,必须稳打稳扎,步步为营。”
“故而,朕才调集大军,以泰山压顶之势,强攻女真三部。”
“要的就是堂堂正正的犁庭扫穴。”
“任他什么阴谋诡计,在我军绝对的实力压制面前,都无可奈何。”
朱允熥顿了顿,又解释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兵行险着是弱小时的无奈。”
“绝不可因胜利而抱侥幸心理。”
“减少用兵的规模,表面上看起来花费当然更少。”
“但若是仗胜了,自然好说。”
“万一打输了,那不仅投入的军费全部付之流水,还会大大挫伤我军锐气。”
朱允熥面容严肃道:“眼下的情况,军改和裁军仍在推进之中。”
“新军才是大明的压舱石,是重中之重。”
“新军不能败,也绝不允许败。”
“只要能确保一战而建全功,一举平定女真三部,多花费一点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杨士奇心中一凛。
对于新军被打败的后果,他还真没有好好深入想过。
毕竟,自新军成立以来,战绩太过于辉煌,耀眼。
六千新军横扫北元,这是何等恐怖的战力?
北元远比女真三部强大,六千新军能平北元,自然也能平女真三部,这便是他的想法。
但是,他忽视了,战争并不是简单的力量对比。
战场上形势千变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