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之后,苏梦湫走出厨房往楼上去,“我睡了,卯时就要起来呢。”
而此时,胡老汉与灵眸几乎同时一拍手:“有道理啊!”
说罢,胡老汉瞬间消失,灵眸赶忙喊了一声:“别一起啊!挨着来,我先来。”
说罢便跑去厨房,开始和面。
虎孥一脸懵,望着夭夭与月淓,询问道:“什么意思?发生了什么?”
夭夭与月淓对视一眼,两人各自一脸疑惑:“我哪儿知道?”
唯独青瑶,笑盈盈的走出客栈。
“你们自个儿想法子去,反正主人跟我不见外。”
脾气倔的人很多时候就像个小孩,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可哄一哄,跟着就走了。
青瑶站着河堤边缘,笑盈盈望着东边儿,其实肉眼看不见,但她知道,有个简简单单的帐篷,已经成型了。
就是个人字形的窝棚,将将躺的下一个人。
刘暮舟坐在木头杆子上端着烟杆子,猛吸一口烟,听着蛟河水声,自然而然的,他脸上便爬满了笑意。
白天时候,河上常有船来往,他去往镇子里买工具时,嘈杂的人声与现如今看似嘈杂的河水带给他的反倒是个静字。
自大半年前便开始有的那种感觉,近来越发的浓郁,刘暮舟甚至觉得过不了多久,眼前的障他便能破除。
钟离沁曾说刘暮舟,最初为活命,后来是为喜欢的人,以后为什么?
盖尘也曾问,剑几时开锋?
白鹿洞的李先生说,水不知何往为死水。
其实说到底是一个意思,你刘暮舟因何练剑?练剑何用?
这便是困扰刘暮舟良久的——障。
猛的惊醒,刘暮舟抬头一看,漫天星辰,夜已三更。
明日便是冬月了。
他赶忙起身,一步跨出到了客栈,收敛气息偷偷摸摸钻入了苏梦湫的屋子。
苏梦湫四仰八叉躺在床上,被子一半儿在床上,一半儿在地上。
见此情形,刘暮舟无奈摇头,抓起被子好好盖在了苏梦湫身上。
紧接着,他脚尖轻轻一点,一座聚灵养神的阵法的便结成,这都是在暖竹所留的阵法心得之中所学。当然了,还是需要耗费大钱驱动,一夜便要一枚大钱。看似烧钱,可这阵法能疗养身心,解人困乏。若那丫头做得到睡梦中也能运转养剑功法,更是能以此阵鲸吞附近天地灵气。
做完这些,刘暮舟又偷偷摸摸的离开客栈。
结果刚刚出去,便瞧见青瑶坐在灯笼下的长椅上,笑盈盈望着自己。
刘暮舟有些尴尬,只得竖起手指,作个噤声手势。
青瑶见状,使劲儿点头。
待刘暮舟离开之后,青瑶才笑盈盈呢喃:“我这主人,只舍得对自己狠。”
回去之后,刘暮舟便抓起锄头,开始在虎孥画的线中挖地基。
其实对他来说,这些事情挥挥手,瞬间便能做到,可他偏偏选了最慢的方法。
才挖了一边,尚未挖完呢,便听见河上嘈杂了起来。为生计发愁的人,卯时前便都起了,以前刘暮舟也这样。
此时才是鸡鸣狗叫之时,刘暮舟也说了,让虎孥等太阳出来了再来。
结果过了不到一刻,正挖着的刘暮舟突然听到一边砰的一声,他一转头,看了一眼之后,便疑惑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城里开药房,正装潢铺子呢吗?”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魏东。
刘暮舟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会来,还自个儿带着锄头。
魏东二话不说便照着线开始挖,边挖边说道:“老娘病了,回来照顾两天,听说你要盖房子,就来帮帮手。抱歉啊,只能帮你一天。”
刘暮舟没理会后半句,只问道:“病的严重吗?”
魏东摇头道:“一来是上了岁数,二来是年轻时候干活儿落下的病根子。我将婚期提前,其实……其实就是怕她等不到看儿子成亲。”
刘暮舟兜里随便一粒丹药,不说延年益寿了,起码能帮着魏东娘亲除掉身上恶疾。
可是刘暮舟不知道该如何给他,他不是炼气士,若真的是送,怕给他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怕他接不住。
顿了顿,魏东又道:“十一年了吧?那时候我十六,你十二。”
刘暮舟无奈道:“陈芝麻烂谷子,翻它作甚?”
魏东却摇头道:“后来你忙着跑船还债,我也得在药铺当学徒学本事,本来想着都长大些了,总有机会说,谁想得到你这一走就是九年。那天晚上想说,忍住了,不然像是我绑着你去吃席,这会儿没人,就让我说一说吧。”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