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英武脸上做出夸张的表情问:“五万?他自己说的?”
徐福山摇头:“那倒不是,是跟他一块长起来的平宇说的。那大海听完了,只是嘿嘿一笑,可没有否认呀!我们私下都说,看他当时得意的表情,说是挣了五十万都有可能呀。”
可能是五十万这个数字太过于难以想象,徐福山自己说到最后声音都小了很多,显然也是不大相信这个说法。
孙英武摇摇头,“五十万?你们可真敢想!这个时候,除了信用社和银行,谁家能有五十万!那他有没有说自己是干什么挣了这么多钱?”
“没有细说。只说过完年,还要带着其他人一起挣钱!”
“一起挣钱?他要办个厂子?还是手头有什么生意?”
徐福山想了想:“这个也没细说,他回来没几天。这一年没回来了,家里事情也多。我们也就是凑一起呆了一会。反正他自己说这次回来是挣钱了。我还想着要是种蘑菇真是不行。我明年就不种了,跟他一起干!哎,你们,你们找到了吗?”
孙英武冷眼看着徐福山,“找到什么了?”
“钱呀!五万块钱!就算他回来花了一些,也得剩不老少呢。”
徐福山说到这笔钱时,两只眼睛幽幽地发着绿光。
陈果宁想想他那高额的债务,没有去回答他这个试探性的问题,迅速转移了话题。
“他们两口子在村里有什么仇人吗?”
“那没有。我们这小地方,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一起。互相都认识多少年了,别说我弟脾气还行,就算他脾气不好,那也没有到杀人的仇呀。”
陈果宁盯着他,“那你觉得,徐福海一家是因为什么惹来的杀身之祸呢?”
徐福山一拍大腿,“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钱呗!他回来以后,逢人就说自己挣钱了。这马上过年了,没准就有那日子过不下去的铤而走险呢。”
孙英武听完看着他,“哦?既然这样,你这也挺困难的不是。不如你先说说你昨晚都干了什么?半夜有没有出过门?”
徐福山听到这里脸色一变,直接蹦起来了。
“哎,孙队长,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你什么意思呀。那是我亲弟弟!再说我可是报案人,我要杀人我干嘛跑来报案!你可不能随便冤枉人呀!再说那要是我干的,我还起个大早去借什么钱哪。还有那谁家日子过得不好,你也不用问我,我也不知道。我这自己满头包,哪有闲心管别人。”
孙英武呵呵一笑,“你看你,太敏感了吧。谁也没提怀疑你的事呀。”
陈果宁也朝他摆摆手,“你激动什么呀。那你需要钱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是不是客观事实。你也知道是你的亲弟弟,那你肯定更想早点抓到人吧。不如你先说说看,周围的知道他有钱的,还能下得了这狠手的人,可能是谁。我们早点破案,你弟弟也能早点入土为安。再说,那不是还能早点把钱追回来吗。晚了的话,挥霍完了可就啥也没有了。”
这个关于钱的话题极大地刺激了徐福山的积极性。
他坐下以后,十分认真地说:“今天发现出事以后,我这在心里也琢磨过呢。这眼红大海还能这么狠的,我觉得我们村的徐华元嫌疑最大!他之前偷东西被判了五年刑,这刚放出来。据说天天盯着谁家过得好呢。从他回来,我们村连着丢了不少东西。大家都怀疑是他,但是没找到证据。你说会不会是他进去偷东西,被大海发现了。所以杀人了?”
孙英武把这个名字记下来,心里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还有别人吗?”
徐福山想了想,“再有谁我就不知道了。大海这次也是太张扬了,我估计不光我们村,就连周围十里八村的也都知道他有钱了!那谁知道谁会使坏呀。”
陈果宁心想这倒是实话,就连远在不夜村的自己父母都知道徐福海有钱这事呢。
“徐福海回来以后,你们这些亲戚肯定都去过他家吧?毕竟是衣锦还乡。”
“那是他招呼我们去的。村里嘛,就这样。大家在一起喝酒吹牛。”
“那你给我说说,你和徐福海还有几个堂兄弟姐妹。这些人里除了你还有谁经济有困难,或者是谁曾有过前科?”
徐福山虽然对他们怀疑自己家人抢劫杀人这事有点不满,但是为了转移公安机关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他还是努力的把自己家族的人给扒拉了一遍。
他爷爷有四个孩子,两男两女。
这四个孩子又各自生了一到三个不等的孩子。
加上隔房的亲戚,其实他们家在村里还真算的上是人多势众了。
徐福山把那这亲戚的名字说了一遍以后,像是在脑子里理顺了一遍,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孙队长,我们家这些孩子都是老实人。长这么大连架都怎么打过。这种杀人的事情我们可是不敢干。但是我想起我小爷家可有一个刺头。那孩子叫徐江。这孩子是我小爷家六叔的儿子。今年刚满十八岁。他可跟我们家人不一样,打小就不上学了,在县城里跟着人混社会。据说啊,据说下手特别黑。他小时候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看香港那些动作片录像,理想是有一天能当上一方“大哥”。而且听我大姑说呀,这个徐江最近可能是是染上了什么恶习,反正家里人都借遍了。大海回来以后,他还去他家里借钱。连着去了三天,连吃带喝的,后来据说当时闹得很是不愉快,于海棠把他赶走了。你要真说有可能干这事的,我觉得也就是他了。”
陈果宁把这名字记上,看他实在是想不出其他人了,又开始问其他问题。
“那徐福海两口子感情怎么样?”
“挺好的呀。我弟妹虽然模样一般,但是性子是最好的。这么多年没听说他们闹过别扭。”
“那徐福海是什么时候去东北,跟谁去的?”
“什么时候去的?好像是去年过完年就走了。至于跟谁去的,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当时是还没出十五,就来我家借钱,说要去出趟门。这哪有大过年的上门借钱的,我当时很生气就没借给他,搪塞了两句就让他走了。早知道,我就仔细问问了。没准我当时跟着去也能挣五万呢!”
“那你们是怎么确定他确实是挣到钱了而不是吹牛呢?毕竟他可没有亲口说过挣了五万。”
“那还用说吗。他回来的时候,里外三新的衣服我们都看到了呀。而且他给媳妇买了金戒指!我那个弟妹带着去河里洗衣服,就没有看不见的!后来村里好几户人家为这事打架呢,那些小媳妇们也都急着要金戒指!你这不是有钱烧的,买那玩意干啥,不当吃不当喝的。”
徐福山说起这事,有些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