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脱了。”
贺彧脑子当场就宕机了。
“什、什么？”他觉得自己听错了。
沈遥青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
贺彧耳朵刷的就红了，连个过程都没有，脖子亦然。
沈遥青将烛火放在桌子上，朝他招手：“过来。”
贺彧简直同手同脚，晕乎乎的走过去坐在了软榻上。
沈遥青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垂眸瞧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都气笑了。
“贺彧，看着我。”
贺彧闻言抬头，桃花眼泛滥的笑意撞进沈遥青冰冷的眸子里。
瞬间清醒。
不是，怎么忽然就生气了？
贺彧不解。
沈遥青双手从他的肩上移到他的脖颈，下颌，拇指轻轻地搁在他的脸上。
“以醉酒之意袒露心意，求太后娘娘下旨逼迫与我；今日又带伤上门妄图行苦肉计赌我心软，你是不是觉得，我即便看清楚了这些也会依着你，不管是为了大局还是你？”
沈遥青的拇指轻轻地扫过他微张的唇，眼神里毫无波动。
“可是贺彧，你从来不是我的第一选择。”
贺彧终于慌了。
他好看的眼底带着几分祈求和不可言说的慌乱，喉结不住的滚动，却不知此刻该说些什么话为自己辩解。
说什么呢，沈遥青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
可凭什么啊，凭什么他就要看着沈遥青和谢安出双入对？
凭什么谢安能做的他不能做？
他明明也可以。
在沈遥青的事情上，贺彧从来都不自信。
他知道对于沈遥青而言，感情才是最廉价的东西，与她来说可有可无。
她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任何感情而改变自己的目标，他本该很清楚的。
但他就是不甘心啊。
原本按照沈遥青的步伐走，他一步步的慢慢来，总会熬到沈遥青的事情结束，开始认真对待感情的那一天，而且是和他的感情。
可那一晚，他就是想赌一把。
他想知道自己在沈遥青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
和她的目标相比，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点重要。
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赌输了，这个输掉的后果他不敢承受。
他无比的后悔，为什么要去在意那些？
即便是见不得光，沈遥青心里的人也是他。
所以又如何呢？
沈遥青看着这样的贺彧，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闷闷的，总觉得他不该这样卑微。
他该永远是矜傲张扬的，永远嚣张跋扈。
沈遥青：“贺彧，这段感情对你来说并不好，它不该让你变得这样懦弱，小心翼翼，你好像不是你了。”
贺彧瞳孔一缩，仿佛被沈遥青说中了要点，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
沈遥青认真的继续道：“好的感情只会产生正面的影响，你确定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贺彧眼底的情绪都被沈遥青看的一清二楚，看着他从害怕，担忧，后悔，变做震惊，然后是恍然，思索，坚定……
看着他扯起嘴角，笑的肆意张扬：“可是阿遥，我喜欢你啊。”
“佛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喜欢一个人才会产生这样的情绪，若是没有变化，算什么喜欢。
贺彧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入心。
他说：“那恰好是我爱你的证明。”
沈遥青垂眸看着他，清冷的眼底映出的是这人爱她的模样。
她微微垂头，呢喃般的话语融化在唇齿间。
“所以你赌赢了……”